夫子一時口快把心中所想說出,卻忘記得先誇讚師傅一番。
只見長明先生眼中的光和奄奄欲熄的火苗,語氣不快道:
“為師的本事海了去,怎的不能?你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管他什麼秦大人李大人的都得先閃一邊去!”
錦衣衛一聽可了不得,急忙上前勸和。
“先生您莫要生氣,門檻都在腳下踩著了,豈有說回去的道理?”
朝夫子擠眉弄眼:“夫子您快解釋啊,說不能總得有個原因!”
做下屬可真難,錦衣衛在心中哀哀一嘆。
夫子道:“師傅先彆著急動氣,您傳授六爻時說過卜卦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一會兒您要是再算上一卦,萬一秦大人的姻緣又變了怎麼辦?”
囉嗦一堆,不就是沒自信嘛!
長明先生哼道:“是他的就是他的,還能跑了不成?我算得可比誰的都準,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夫子聲如蚊蠅喃喃。
“那是因為沒人知道你會卜卦,叫你整日神神秘秘……”
長明先生長腿跨進門,腰間的黑陶酒瓶前後晃盪。“唸叨為師什麼好話呢?”
夫子笑笑抬腿追上,就見秦階從屋內出來相迎。
長明先生紅光滿面,走兩步有一步還踉踉蹌蹌,眼睛眯成一條縫,手裡握著個酒瓶滿身酒香,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上門來推薦新酒的。
“年輕人找我徒兒何事啊?”
秦階長身如竹,穿著一件家常的湖藍棉袍儼然一個溫厚的讀書人,半點沒有武夫的莽氣。
他反應極快,甫一捕捉到“徒兒”兩字,忙向長明先生施禮。
“小輩見過先生!”聲落如璫璫玉碎。
對隨後而至的夫子又施一禮:“夫子好!”
長明先生瞧了眼,既滿意又不滿意,還在為不能卜卦的事鬧彆扭。
三人進了屋,夫子才正式向秦階介紹長明先生,當著他老人家的面兒上天入地的恭維了一番。
直到長明先生臉上能瞧出點兒使勁憋著的笑意,才簡短說了兩句他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