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兒不要胡言,白先生是在考驗姐姐能否全神貫注撫琴。”
賀明月替賀明琅擦去滿頭的汗水,柔聲問道:“今日怎麼沒和徐二公子唸書,跑這裡來?”
賀明琅噘嘴抱怨:“徐窩囊病了,跟爹爹告假養病呢,都沒人陪我玩兒了,姐姐你陪我玩嘛。”
聽到徐元生病,賀明月哪還有心思同他玩耍。
“星兒準備車馬,今兒先不練琴了。”
婆子小聲提醒道:“可是白姑娘叮囑小姐一定要練上十遍才行。”
“白先生每日只傳授一個時辰的琴藝,這都過了晌午還不見人來,定是不來了。”賀明月剛說罷,外頭管事急衝衝進來。
“小姐,今日白姑娘身子不適,不能來傳授小姐琴藝,大人讓小姐自行安排。”
賀小姐得意笑笑,牽起賀明琅打算一同出門。
……
徐掩今晚不值夜,下了值在禮部三位大人的齊齊注視下鑽進了小轎,天還早,他不急,轎伕更不急,慢慢悠悠晃到家門前時,街道兩側已經點了燈火。
徐掩在京城的宅子很小,官小買不起大的。
管事聽到熟悉的叩門聲立即開啟兩扇小門,“老爺回來了!”
身後的丫鬟婆子一疊聲喜不自勝喚著,管事熟練地替徐掩褪下披風搭在臂上。
“老爺,又有阮家二小姐的信。”
小妾聞聲趕到正打算陪著用晚飯,徐掩遠遠不捨的看了她一眼,先把正經事辦了要緊,帶著管事去了書房。
徐掩拆開信,比起上次的驚訝,這次他顯得平靜許多,把信遞給管事瞧了一眼。
管事道:“老爺打算怎麼做?”
徐元有幾斤幾兩徐府上下都知道,不過礙於他性子懦弱很少出門,外面的人才認為徐元文采平平,比不得大公子。
“這件事家裡人知道不會往外說,偏偏她來摻和一腳。”徐掩煩躁的拍拍腦門,“她若是再看到別的東西,把事情四處散播,亨兒的前程就得栽在她手裡。”
“往年院試和鄉試,大公子將自己的答卷和二公子調換的事情除了與老爺相熟的考官以外,沒人知道。他們哪會傻到跟阮二小姐講這些。”管事冷靜分析道,當是安撫徐掩。
徐掩取來紙筆,迎著案上的燭光取出從兵部順來的李重山看過的書,上面密密麻麻圈注了李重山的心得體會。
徐掩摩拳擦掌,一年多沒有重操舊業了,不知道技藝生疏沒有。
“老爺打算借平陽府守備的手,除掉阮家二小姐?”
管事沒想到老爺再次做和一年前一樣的事情,竟是要針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多說了幾句話的小姑娘。
徐掩絲毫不心疼,邊模仿李重山的字跡,邊道:“娶她對亨兒的仕途沒什麼用,你嚼出她話裡的意思嗎?阮家現下窮了,要銀子。徐家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上回給她一千兩已經仁至義盡,這回想打秋風,想得美!”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種人留著始終是個禍害,保不齊哪天在背後捅一刀子,可疼了。他靠這個在禮部掙得一席之地,自然不允許同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
徐掩埋頭,下筆有神。
管事仍不放心,除掉阮二小姐並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