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兒辦事素來不拖泥帶水,半個時辰之內就備好了飯菜,徐元的要求她可是盡了十足的力氣去滿足。
有酒有肉……徐元愣神盯著眼前的酒肉,哭笑不得。
炒了一盤滾刀肉是在暗諷他沒臉沒皮在西府吃飯,酒沒燙過冷冰冰的彷彿在告訴他不要熱臉貼冷屁股。
問兒這不動嘴皮子罵人的功夫怕是打孃胎裡煉出來的,如果徐元沒有進過幾年的荼毒或許早就扯袖子捂著臉哭著跑了,絕對不似眼下心安理得的和她吃飯。
阮妙菱隨意吃了兩口,停箸道:“上次在大福寺遇到的老神仙來無影去無蹤很古怪,我派人四處打探都失敗了,你在府衙可有查到線索?”
徐元搖頭,夾了一塊不大肥膩的肉蓋在阮妙菱面前的白米飯之上,看得一旁的問兒和兔月一驚一乍!
問兒飛快扯著兔月跑到廊下子,嘴皮不大利索磕巴問道:“瞧,瞧見沒,徐木頭竟然敢替小姐夾菜!他算哪根蔥啊,輪得著他做這些事?”
兔月覺著挺新鮮,未來姑爺和小姐雖然才見過幾回,卻好像認識很多年似的,兩人對對方的說話的語氣、動作都習以為常,沒覺著哪兒不對勁。
方才小姐把未來姑爺夾的肉吃下肚了呢!
“問兒姐姐,徐姑爺待小姐聽恭敬的,小姐說一他都不敢說二。”
“所以大傢伙才喊他窩囊廢啊,有本事的男人才不會對小姐言聽計從。配得上小姐的姑爺必定能自己拿主意,但也會虛心接受小姐的建議,徐木頭不是那樣的人。”
問兒舉起小拳頭露出兩排牙齒,威脅道:“往後不許叫徐木頭姑爺,否則姐姐我聽見一次打你一次哦。”
兔月眨巴眼睛算是聽見了,徐二公子多好啊,聽香巧姐姐說他每晚挑燈苦讀,早晨還練槍強身健體,每日看起來都不是同一個人,總在變化。
飯菜用畢,外間的雨勢漸弱最後變成牛毛細雨飄在空中紛紛似雪,婆子來報徐府的小廝來接徐二公子家去。
徐元來時尚未落雨,故而未曾帶上雨具,兔月自告奮勇去取,阮妙菱豈會看不出小丫鬟的心思,任由她去了。兩人站在廊下同看漫天細雨飄落,青石板上的小水氹漾開一圈圈漣漪。
“金亭為人可靠,腦袋聰明非一般家僕能比,有些瑣事你做不了都可以交給他。”阮妙菱道。
金亭,徐府有這人嗎?
見徐元滿臉迷惘,阮妙菱便猜到徐元連金亭是誰都不清楚,好心提醒:“金亭是你身邊的小廝。”
陪在身邊服侍多年的小廝的名字都記不住,真是……對得起窩囊廢這個稱號,阮妙菱搖頭無奈笑了笑。
“小的算賬入了迷給忘了時辰,公子原諒則個。”小廝接過徐元手中的油紙傘,嘻嘻笑著討好。
徐元凝眉鑽進馬車,不多時伸出頭看向溼了半個肩頭的小廝,“金亭?”
“誒!”小廝利索應答。
“無事,回府。”
莫名其妙,好好的公子喚他的名字作甚……咦!公子知道他的名字!?
金亭,已經好久沒人這麼叫過他了,小廝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開心地蹦上馬車,“公子您坐穩了!”
徐元悶悶的聲音傳來:“你進來,本公子考考你的賬算得如何了。”
小廝笑彎了眉眼:“公子,小的知道您是擔心小的淋了雨會生病,到時候會花費很多銀子,小的身子強健著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