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前來的人擠滿了園子,正真有資格參加比賽的卻不多,他們被芳園內的僕從領著進了三間五架的屋子,隔扇門大開,從外面能將裡面的一舉一動看得分明。
聚玩社今年賽會的主旨是“仿古”,是以進門之後,阮妙菱被身穿寬衣大袖的婢女領著走進隔間,被要求換上一身新衣,看式樣似乎和以前的某個朝代的類似,有詩還曾寫過“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詩中女子所穿的便是如此。
她倒不含糊,在婢女的侍奉下迅速解決完畢,隨後婢女才領她入座。
只是不巧,徐元就在鄰座。
“我與三姐真是有緣!”徐元仰頭對她一笑。
阮妙菱禮貌一笑,“月老親自牽的姻緣,自然是有緣。”
不知是嘲諷還是贊同,徐元等她坐好才道:“大家身上穿的衣裳全是我堂弟出的餿主意,他自就崇尚魏晉風骨,如果三姐覺得不方便,我去與他說說。”
徐元的噓寒問暖倒讓阮妙菱有點不適應,和一個悶聲不語的人生活七年,猛然間發現在成婚前這個人如此健談,她需要想想是不是成婚後自己哪裡做得不好,生生把徐元嚇得幾近變成啞巴。
一道甜美的聲音從阮妙菱方才待過的隔間傳來,她循聲望去,一個衣帶飄飄步步生蓮的女孩子飄然而來,從她眼前閃過落到徐元身邊。
“元哥哥你為何坐在這裡?哥哥分明答應將你我分在一處的!”
“姝妹妹——”徐元偷偷瞄了眼阮妙菱的神情,推開徐姝的攀纏,“我是來參賽的,你大哥沒同你說過嗎?”
徐姝是徐巍一母同胞的妹妹,在玩樂方面沒有天賦,能來這兒完全是有徐巍在背後操作才勉強讓她以監官身份入場。
徐姝敏銳的捕捉到徐元看阮妙菱的眼神,扭頭瞪著她,“你是哪家千金,怎的我從前沒見過你?”
沒禮貌啊,阮妙菱抬手端茶嗅了嗅,慢條斯理喝著。
“你不說本姐自然有辦法知道!”徐姝招手,在四處忙碌的管事跑過來,“姝姐有事?”
徐姝指著阮妙菱道:“她,什麼身份?”
誒喲我的姐,管事眼睛眉毛都快皺到一處去,寶貞公主的女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拿手指著鼻子問的。
“回姝姐,這位是鎮南大將軍和寶貞公主之女,阮家的三姐……”您可快些把手收回來吧。
徐姝似想到什麼,神秘笑了笑,“原來是你,本姐記住了。”
管事眨眨眼提醒道:“姝姐,阮三姐還與徐二公子有婚約呢。”所以您趕緊撤回攥著徐二公子的手吧,讓人家正主見了影響多不好。
可惜徐姝聽到一半就被徐巍叫去吩咐哪些事監官該做或不該做。
阮妙菱不懷好意笑道:“徐二公子豔福不淺哦,看得出姑娘對你有意思。”
“可我只對三姐有意思。”徐元一本正經道。
好吧,誘導無用,阮妙菱扭頭看向別處。
一陣喧譁過後,主考官徐巍入座,屋外三尺之外站著許多圍觀的人,或站或坐,茶水瓜果皆備。
屋內的男子大多敞胸露懷,墨髮披散以一根細繩系在腦後,面上或笑或凝眉皆是放蕩不羈,肆意純然……魏晉風骨啊,大飽眼福足矣。
只是……
阮妙菱看向徐元,他的衣襟緊緊的貼在胸前,只能看見下頜一下的脖頸,一點沒有魏晉人士放浪形骸的味道。雖然意外,但在情理之中,她知道的徐元本身不是放得開之人。
“開始了,開始了!”屋外的人尖叫著,不知從何處尋來兩根擀麵棍梆梆敲打,以此作為歡呼慶賀。
“聚玩社威武——聚玩社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