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里之外的北方,有一片與南方隔絕的大陸。與南方政權眾多的情況不同,北陸面積雖只有南陸的一半,卻只有三個龐大的帝國。
首先,位於南方的是德爾薩王朝。這個國家三面環海,且由於緯度較低,氣溫、雨水都較為充足,加上其不那麼密集的水網和廣闊的平原,此地草原一去千里,自然而然也誕生了遊牧文化——卻因為生產力的發達而高度集權,並不像成吉思汗那樣需要靠威望維持,他們的體制就保持了國家的穩定。
德爾薩王朝特色在於強大的個人戰鬥力。其模組偏向自我強化和士氣鼓舞,加上各種騎兵(他們可不止滿足於騎馬)和最早拿出的鐵器技術,早年德爾薩王朝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佔盡大陸以南的中低緯度土地。
然後,近代,德爾薩王朝被另外兩個集合體打成了弱智。疆域縮水近四分之三,以前打下來的地盤基本都吐了出去,還倒貼了不少領土。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西邊的“賤民”從陶土中掏出了“瓷劍”技術並順帶改國號為瓷劍,然後在抵擋住德爾薩鐵騎攻勢後,在長期被侵略形成的民族熱忱下,大家一起倒騰零件和化學,然後科學技術與模組技術雙……我是說一起騰飛,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大人,時代變了”情節。就這樣西邊的軍勢就沒了。
而東北部的軍勢,就是我們今日重點介紹的物件,至陽神教。
面對德爾薩的亂殺,瓷劍人選擇遁入山林打游擊抵抗,至陽人則選擇向北遷徙,深入凍土。相對於知識分子與悍匪疊加態那樣的瓷劍人,至陽先民都是躲避瓦達瑞戰亂而來的宗教信徒,相對來說沒那麼能打。他們除了幾個教皇和道長特別能打(模組帶來的個體偉力),一般老百姓真的沒什麼戰鬥力,只能往對面去不了的地方走。
可是北部都他糧的是凍土啊,這破地方怎麼種莊稼?既然凍土都挖不開,那還開個鬼的礦?有人說那是因為沒有用好的工具挖嘛。可是好的工具要用礦石做,然後凍土又挖不開……
好吧好吧,我老老實實搞吃的總可以吧。問題是,凍土太多了,少數不是凍土的地方,溫度又不夠。你想想看騎兵都不願意去的地方,那得有多冷啊?就這樣,至陽人一直過著窮苦的生活,本土生產不行,就只能從海上進口,還必須趁著冬季來臨前把該買的都買了,不然冰封港口大家一起等死吧。
還好至陽人民呆的地方雖然冷點凍點,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活。大家一起把口糧勻勻,給有文化的多給點吃的讓他寫點東西賣出去,倒也不錯。就這樣,至陽成了宗教文獻的生產地,畢竟靠北極圈那一帶時不時冒個極光什麼的,加上山高水長(當然是凍起來的河),宗教素材簡直源源不絕。人家叫至陽神教是因為缺陽光帶來的光明,可至陽的土地卻成了更多宗教的聖城。打個比方,這就好比耶路撒冷天天往外面出口鹿皮紙(至陽沒植物紙)寫的上帝文學、真主文學、佛經、道法、錫克文獻等等各種各樣的玄學產物。
而且至陽筆者還對各種宗教細節瞭如指掌(畢竟靠這個吃飯進口必需品),什麼暗黑神與黯黑神的區別、狩獵女神與狂獵女神的恩怨,本教的都不一定清楚,至陽人卻如數家珍,搞的很多地方扯不清楚本家的神仙時,還要去至陽查閱失傳的書本。
本來這樣也挺好的,德爾薩一看這要是打下來要觸犯眾怒(怕到時候南國全員宣戰),加上勉強能過日,至陽民眾也過得死不了。問題是,眾所周知,環境是會變化的。
大約一百五十年前,北風變得更強了。就和小冰河世紀一樣。
原本流淌的幾條河流也凍結,凍土開始蔓延,無數人的房屋被大風颳倒,作為書寫來源的各種動物也紛紛凍死。棉花的未傳入讓至陽人民無以保暖,再茁壯的火焰也會被狂風消滅,就連支撐至陽命脈的港口也長期封凍,加上狂風引起的巨浪,貿易完全終止了。
人們開始向南遷徙,可是德爾薩王朝不會允許至陽賤民進入國土。不得已,他們只得聚集在領土內最南方的城池,依靠教皇和道長強大的模組能力,用大家一起聚集起來的資源力,換取些許光明與溫暖。
賣火柴的小女孩,只是一個人劃火柴。可是那段時間的至陽人,卻是大家聚在一起,划動那岌岌可危的溫暖。
一個教皇精力不足而倒下,旁邊的道長立刻模組全開,與虛無縹緲的信仰交換溫暖。可是寒冷是無盡的,資源力的消耗日益增多,不只是教皇,道長也倒下了,方丈也倒下了,哈里發也撐不住了,然後民眾也一個接一個的力竭。
然後,他們只能迴歸最原始的舉動——祈禱。
太陽啊,光明的神明啊!我祈求您使用那光明的力量,為我們的命運賜予一線生機!
火焰啊,烈焰的神明啊!我祈求您賜予我等溫暖!
榮耀啊,正義的神明啊!您是聽禱告的神,您是三者的合一之神!求主與我們同在,垂聽弟兄姊妹同心合一的禱告:生存!主啊,你是賜予我們平安和永生的神,你是救贖和醫治的神,我們的一切全都仰仗您的大能,今天我等跪求在主的面前,懇求榮耀的主赦免我們的過錯,體貼我們的軟弱,原諒我們的虧欠, 求主彰顯您的無所不能的權柄,藉助主你大能的手——賜予我們至陽信徒……一條可以前行的未來!
人們掀起了祈禱的浪潮。文藝作家奉上最真誠的禱告詞,教皇發了瘋似的舉辦各種祭祀與祈禱,而人們則恪守教條,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遵守神明的意志。
然而,北風蕭蕭,雪花飄飄。至陽人用模組堆砌的防風屏障日益脆弱,保溫牆壁日益消亡。在宗教活動最高潮的時刻,人們陷入了瘋狂。先前有多虔誠,現在就有多絕望。
偉大的主,為什麼不真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