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少爺,你休息一會吧。”孔吉祥端了湯藥進來,只見蕭子宣趴在床沿上,魂魄不全。
他抬眼看了一下桌上,赭色的湯藥冒著熱氣,幽幽像鬼魂飄起。
藥、藥、藥,打從有記憶以來,全都是藥。
現下臉上的疤痕浮現出來,決計又要喝藥了!
師非煙進來喂過她家小姐,又悠悠地出去了。如今他倆整日黏在一起,一掃往日鬥嘴冤家的氣氛,也不知道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麼,使他倆這樣要好。
想來不過是英雄救美、落難鴛鴦的故事,有幸在說書人那裡也聽得個仔細過。
卻沒想自家的人也有如此遭遇。
世上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有一就有二,那些曾經發生過的只會再次發生,不停上演直到永遠。
蕭子宣吹了蠟燭,蜷在床腳睡著了。
隔日醒來,日上三竿,庭院裡多了幾只白鵝。
白鵝在那小潭裡鳧水,不知從哪裡遊過來的。
古燈臺好奇,便拈了根細長的蘆葦,去逗那白鵝。
轉眼在紅玉山莊過了一個仲夏,如今處暑已過,快要入秋,天氣漸漸轉寒。
一陣風吹來,蕭子宣感到一陣寒意。
不知是哪個鬼精靈,出了個主意,找到紅玉山莊的瓜皮小船離開這裡。
想來那紫衣女子就是用那竹篾編的瓜皮小船載一行人來到這裡的。
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原來是古家堡少堡主想的。
蕭子宣現在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越發看她別扭起來,本是從小訂婚許下的姻親,現在倒成了說不上話的外人——也不怪他難以自處。
古燈臺是個潑皮小姐的性子,她倒是滿不在乎,只當蕭子宣是某一戶人家的閨秀,權不往自家靠攏。
師非煙和孔吉祥這麼一親近,就愈發想把自己家少爺小姐湊成一對了。
孔吉祥還偷偷告訴師非煙,說自己早就知道了她家小姐的身份,從那日給紫癜寶劍就能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只是瞞著自家少爺,不想讓他傷心,所以才三番兩次出言不遜。
他心腸好,沒有將這事告與蕭家二老,怕引起軒然大波,師非煙笑著謝過他,兩人暗自商量怎麼做媒拉配,把這兩人給湊合攏去。
素來單純的蕭子宣自然還被蒙在鼓裡。
且說另一頭,大師姐解海棠擔起領導重任,拖著古燈臺從白鵝塘邊出來,一起去紅玉山莊搜尋那條瓜皮小船。
被她們發現了通往地下室的密道。那密道極其狹窄,一次只能透過一個人,她倆一前一後,從密道輦過。密道年久失修,上面很大一片又膩又滑的青苔,像是癩□□的面板,很是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