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吧?”雷芳一副獻寶的樣子,我彷彿看見一條尾巴在她身後拼命的搖。
“嗯,我喜歡!”我笑,緊緊攥著那冊子:“謝謝你,芳姐姐。”
雷芳喜孜孜地說:“喜歡就好,反正我們家沒一個學法術的,你拿著有用,比我白擱著佔地方強。”
我捧著那本冊子,送走雷芳,覺得頭微微的暈炫。
大概是天太熱了。
雷芳說要來找我吃飯,卻沒有來。她的丫頭棗子跑來跟我說,她中了暑了,起不來身。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穿著那麼厚的衣裳曬大太陽,不中暑才怪。
我看看桌上的那張畫,又看看手裡的冊子。
這畫兒不能留給她。
可是看她那麼期待,我要在畫兒上頭動手腳,也覺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我的手扣在那本冊子上頭,反覆看著冊子第一頁上的字。
那幾個字清秀端柔,我的指尖跟著描摹了幾遍,心裡隱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好象忽略了什麼事兒,有一種奇異的違和感,越來越強烈。我就站在一扇門外面,可是無推不開那扇遺忘的門。
屋裡太悶,我把窗子推開,吹進來一陣熱熱的風,象是一張混沌的布,把人頭到腳裹了起來,一點不覺得涼快。
我轉過頭,那張被鎮紙壓住的畫紙邊被吹得譁喇譁喇輕響。畫紙上的雷芳眉目宛然,肖似且傳神。
剛才雷芳和棗子都誇畫得極象。
象……
我一把將那冊子再掀開來,看著上面寫的那句話。
背上涔涔的滲出汗來,我的手在抖,漸漸的,全身都跟著抖起來。
我終於,終於知道是哪兒不對了。
這上頭的字,這上頭的字……
我抓過桌上的筆,就在紙上迅速的寫下一句話。
和書上相同的一句話。
假做真時真亦假。
雪白的宣紙上頭,淋漓的墨跡那樣鮮明,那一個個字彷彿要從紙上跳出來,張大口告訴我一個被遺忘被忽視的秘密!
那麼象的字跡。
不,不是象,是一樣的。
一模一樣的,橫,撇,轉折……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