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多年後,再想起當時的心情……
親的時候沒有心情——或者說心情太複雜,形容不出來。親完之後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逮著了,可不能讓他跑了。
不知道當時怎麼會冒出這麼個念頭,可是我的行動也的確聽從心裡的命令,緊緊攥住了師公的手。
剛才一直都是他牽著我,現在掉了個兒,換成我緊緊的牽著他。
什麼不安,惶恐,患得患失……全都散了個無影無蹤。
我就一個念頭:他是我的人了,我可得把他看得好好兒的。
“嗯?”
雪已經停了,我們站的地方也不是文家。
管它是哪兒,我不在乎。
師公顯然也不在乎。
我們兩個人象兩個傻小孩兒一樣,手牽手在街市上瞎晃盪。說著要去盯白宛,可是眼看著白宛在人群裡都快走沒了影兒,我們還是不急不慢邁著小方步。
真沒出息。
我也不知道是說自己,還是說師公——
嗯,說起來,我再喊他師公,好象是有點不太妥。
但是這麼多年早就喊習慣了,要突然改有點不大容易。
師公也沒有覺得不適應……咳,沒準兒他也覺得聽著“師公”比“紀羽”二字更悅耳?呸呸,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白宛這是做什麼?
瞧她在城裡東遊西逛,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直直往城外去。
她現在已經不是個子矮矮的小孩兒了,身量拔高了一截,只看背影的話,嫋嫋婷婷,大有少女纖美之態。
但不能看臉。
她進了鐵匠鋪。進了布莊,進了雜貨鋪,最後還進了木器店。
“她這是做什麼?”我才想起來問:“夜香班的其他人呢?”
“夜香班……”師公頓了一下說:“我以前查到,夜香班夜間忽起大火,一船人都……”
我想象了一下夜香班那條破爛滿載的大船,這要真是半夜起火,可真是不好救。
可是這個夜半起火,怎麼這樣耳熟?
從我們進了白宛的夢中,這已經是第二樁夜間起火了吧?
第一把火是白宛放的,在她的家鄉。
她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