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楓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測,目前剩下來的乘客,兩個學生,兩個女青年,幾個中年『婦』女,兩個記者,可以說他們都是團體。而且團體內的成員之間都非常熟悉,也就是說,如果團體內的某一個人作案,其他人肯定知道,現在的問題就變成了,到底是哪一個團體是兇手。團體犯案,這個更復雜了。
突然,洛楓、王小姍和李城堅同時向車頭望去,因為有一個人在整個過程中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非常容易的,那就是司機。
可是,不管司機是否可疑,要用什麼方法去驗證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對於兇手始終沒有任何線索,對於兇手口中要找的那個人也始終沒有線索。
就在洛楓一籌莫展的時候,乘客之間又『騷』動起來了。
“桂花你怎麼了?”幾個中年大媽驚慌失措。
只見被喚做桂花的一名大媽趴在了她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原本她是坐在座位上和其他幾個大媽一起在聊天的,正當大家都在抱怨著這次旅行的時候,她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後感覺全身無力,趴到了她前面那個座位的靠背上。
那張因中毒而變紫的臉跟之前幾個死者一模一樣。
但跟之前幾個死者毒發的時候不一樣,這一次並沒有引發其他人的大聲謾罵,這回大家終於都徹底被殺人兇手的恐懼支配了,沒有人再敢隨便罵兇手。
眼看著趴在座位靠背上的桂花就要體力不支倒在地上了,她身邊幾個大媽全都只顧著在那裡哭,已經嚇得完全失去了判斷能力和行為意識。面對著眼前中毒的好友,不知道應不應該伸一把手去扶起她。
而其他人,那兩個大學生,兩個女青年,兩個記者,他們的身體倒是非常誠實,已經接連兩個大媽中毒了,他們的潛意識裡都在判斷著是不是那一群大媽就是病毒攜帶者,必須遠離她們。
於是紛紛移動到與那群中年大媽最遠的一個對角,只是驚恐地看著桂花大媽毒發,一句話都不敢說。
看到現場這樣的情況,李城堅心裡非常難受,此時此刻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作為一名警察應該發揮的保護人民生命與財產安全以及維護社會治安的作用。
就當李城堅想要上前去扶桂花的時候,公共汽車裡的廣播又響了起來。
“我說過,你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人。”面對著一個又一個的死亡,廣播裡那平淡如水的聲音比起任何的怒吼和恐嚇都更讓人心顫抖。彷彿就是在向所有人表明,這所有的死亡,他都不在乎,甚至是與他無關。
而且,接連的幾次中毒死亡,也更是強力地證明了,這殺人兇手具備控制車裡任何一個人死亡的能力,只要他想要有人死,那就一定會有人死。
那來自地獄的聲音剛過,桂花終於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與體力,從右側方向倒在了兩排座椅之間的過道上。
大家看到了她側躺在國道上的臉,眼睛、耳朵、口、鼻子,全部都有獻血在往外滲。用古代大夫的專業術語,這個應該就叫七孔流血吧。
整個過程,有兩個人始終都沒怎麼看桂花,那就是洛楓和王小姍,他們一直在盯著司機。
然而,一直盯著司機也並沒有發現司機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倒是發現了這司機的心裡防線應該也在崩潰邊緣了,接連不斷的死亡,讓這位在公共汽車公司工作多年的老司機,那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已經開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