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支隊,您真厲害,剛剛我們和那個男生說了半天,他一句話都不搭理我們。”白松道:“您是怎麼跟他聊上的?”
“給他講故事”,莊支隊道:“不過...”
莊支隊看了看天東支隊的司機,接著看向白松:“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男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痛苦?”
“嗯?”白松和柳書元都愣住了。
當警察是一個需要理智的職業,所以在某些情況下,趙晗那種遇事衝動、濫好人的情況是不可取的。這段時間以來,趙晗也已經好了很多。
但是,有時候太理智了,就容易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得過偏,而無法把情緒代入進去。
“首先可以確定這個男孩和他爸關係不咋樣,他爸也瞧不上這個兒子,從頭到尾他爸都不怎麼搭理他。其次就是他和他媽的感情應該是不錯的,剛剛我和他爸還聊了幾句,他爸說這娘倆關係好。”莊支隊問道:“一般20歲的學生,母親突然去世,會是這種狀態麼?”
開車的刑警有點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說話,他知道這裡沒他說話的份,但是他真的很想吐槽這幾個人。
神經病啊!
有時候很多外行說“看到手發抖、眼睛往別的地方瞟就是撒謊”什麼的,透過一些微表情來判斷一個人說話的真偽。
還有的說“我盯著你的眼鏡,我問你問題,你要是撒謊我就能看出來!”
這其實都是胡扯,這都是建立在對方智商比你低很多的前提之下。如果對方智商比你高,你怎麼看也看不出來。
所以,真實的表情並不是教科書上一一對應的那種,而是因人而異、因環境而異。
男生的表現確實是不夠悲傷,但是有的人遇到大悲之後就是咽在心裡,發洩不出來,這也是正常情況。
所以,開車的刑警以為莊支隊這幾個市局的人就是純理論派,本來想說幾句,但沒有說。
“有道理,但是這個情報價值太小,總不可能是她兒子給他媽推下去或者其他的什麼情況。”白松道:“這人話不多,估計都在心裡吧。”
“可是...”柳書元欲言又止。
見白松看著自己,柳書元看了看司機,說道:“沒事,回去再說吧。”
...
回到天東支隊,到了給大家留的一個小宿舍裡,莊支隊、邢隊、白松、柳書元四個領導坐著開始聊案子。
今天太多人回來備勤,能給留個單獨的屋子就不錯了。
“我感覺我要是說了,那個司機肯定得笑話我。”柳書元接著剛剛沒說完的話:“我總覺得那個男生有一種自責的情緒。”
白松想了想:“你這麼一說,對,我也感覺到了。就是不是單純的那種痛苦、難過,而是你說的這個,有一種自責、愧疚的感覺。”
“你也發現了?”柳書元備受鼓舞,“那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男生並不像以前接觸的那些窮人家的孩子一般拘束?看著應該挺成熟的。我遇到過很多家貧的男生,大一大二的時候,都是非常扭捏,但是這個男生感覺更理智一些。”
“對”,白松點頭:“接著你的思路往下分析。”
“沒了。”柳書元道。
“沒了?”白松差點一個踉蹌。
“昂,我就是覺得這個男生不是個簡單的人。”柳書元道:“這還不夠嗎?”
“你說呢?”白松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