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正屋出來,梁元忻長吁了一口氣,只要外面賀長安和高長松將人擒下,這次刺殺的戲就完滿結束了,梁元恪,再也不可能成為他的對手,當然,自己也從來沒有將梁元恪放在眼裡,倒是柳氏和她身後的柳家,不容人小視~
羅輕容就跟在梁元忻身後半步的地方,丈夫那輕鬆的背影她看在眼裡,也感同身受,梁元恪倒了,壓在她心頭的大石也徹底被搬開了,雖然以後的路也不會輕鬆,但羅輕容有信心,自己有能力幫梁元忻管好整個後宮,讓他毫無後顧之憂的在前朝展現自己的才華。
“殿下,小心~”才出了正堂的大門,羅輕容忽然感到背後的一陣疾風,本能的飛身而起直接撲到了梁元忻背上,想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時,她只覺背後一疼,便暈了過去。
梁元忻沒防備被妻子一下子撲倒在地,待反應過來時,就看到華舜卿跟一個青衣人已經戰在一處,他慌忙去看滾到一旁的羅輕容,只見她唇角見血,人已經昏迷不醒,不覺心裡大慟,“輕容~來人,快來人~”
“殿下,”羅輕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黑,她甫一睜眼,便看到梁元忻驚喜的臉,“你沒事吧?”
“傻瓜,我自然沒事,只是你~”梁元忻鼻子一酸,將眼眶中的淚水硬生生逼了回去,強笑道,“現在有事的是你,幸好你穿了烏金甲,不然~”不然羅輕容今天就會背躲在宴清居牌匾後的刺客一劍穿心,想到這裡,梁元忻只覺自己整顆心都是疼的,直恨不得那刺客的劍就刺在自己身上,“你怎麼那麼傻?一個小女人~”
是精是傻自己那個時候哪裡會去權衡?羅輕容只知道在她感到背後有風聲的那一刻,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梁元忻不能出事,“殿下難道忘了,臣妾自幼習武,這反應自然比常人要快,”她試著運了運氣道,“臣妾覺得沒有大礙~”
幸虧是沒有大礙,不然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安心,梁元忻將頭抵在羅輕容額角,“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就好像天要塌了一般~”
“殿下淨說好聽的逗臣妾,”羅輕容動了動,可是後背火辣辣的疼,不由皺眉呀了一聲,慌得梁元忻立馬又要叫太醫,被羅輕容一把拉住,“沒事,只是有些疼~”
羅輕容的傷勢梁元忻已經看過,有烏金甲頂著,可是背後依然被劍氣撞出碗口大的一塊青痕出來,烏青泛紫,映著她原本如雪的肌膚甚是嚇人,“外傷倒還罷了,只是傷了肺腑,要好好將養些日子了~”
“臣妾現在渾身都是疼的,實在不好移動,”羅輕容睜著幽黑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梁元忻,“不如就讓臣妾在孃家養傷~”要是這個時候被移回宮中養傷,怕是沒個把月休想回府看父親了,可武安侯府這個情況,羅輕容怎麼能放心得下?
“知道了,”梁元忻輕輕撫去羅輕容眼角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淚水,妻子為他遭了這麼大的罪,別說是留在侯府,就算是要他一同遷出宮,他也會答應下來,“你現在的傷也確實不方便移動,我已經遣人去稟報父皇了,就讓你在棲鳳樓養傷,我每天忙完了,過來陪你吃飯~”
人一病就會變得無比脆弱,後背的疼痛讓羅輕容也委屈的不行,本就捨不得梁元忻離開,她吸吸鼻子道,“殿下可不許騙臣妾~”
羅輕容眾目睽睽之下捨身救了梁元忻,這功勞於她一個太子妃來說,實在是賞無可賞,加上樑元忻又是因為到羅府探病被人刺殺,這一功一過,因此至德帝和齊太后索性又追封了羅老夫人和太子妃生母高氏,又在物質上狠狠的補償羅輕容,金銀器物,綾羅綢緞,各種藥材補品跟流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湧向東宮和武安侯府。
羅輕容在床上趴了幾日,而梁元忻不論有多忙,每日都準時趕到侯府陪羅輕容用晚飯,並幫她換藥,一時間太子夫妻情深的議論也傳遍了街頭巷尾,梁元忻也不以為然,左右寵愛正妻,不會有御史跳出來指責什麼。
“怎麼了?再吃一些,這幾日你都瘦了,”妻子本身就不顯肉,這幾日躺在床上胃口越發不好,梁元忻看在眼裡,哪有不著急的,“這菜已經很清淡了,你再沒有胃口,為了身子也要用一些,來,”他挾了一筷子蝦仁,“再吃一口~”
連著兩天被藥汁子灌著,再好的胃口也回去了,羅輕容覺得自己滿嘴都是苦味,她搖搖頭,“臣妾飽了,倒是殿下,你成日在外頭忙,還是再用一些~”
“你今兒又去看岳父了?”梁元忻自然知道羅輕容的心病在那裡,“顧大夫不是說了,待岳父體內的毒清了,自然會醒過來,你不必太過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