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舅舅已經打算立四表弟了?”羅綾錦心裡砰砰亂跳,若是那樣,自己還有什麼指望?“你的訊息確實?是太后告訴你的?”
還是看不透啊,梁紫荊嘆了口氣,“太后沒有信兒呢,你那個舅舅你還不知道,最是藏的住事兒,可你只要冷眼看看,還不清楚?如今這良王的名聲,顯見沒有寧王好,也沒有他能幹,何況寧王身後還有柳家在。”梁紫荊原來是看好梁元慎的,但這次冒功的事一出,就算是皇帝不說什麼,朝臣們可不一定怎麼想了,所以也猶疑起來,“當然,自古無嫡立長,元慎到底佔了個長字,而且淑妃盛寵這麼多年,可見她在皇帝心裡的份量。”
“母親你也知道無嫡立長,二表哥可是中宮嫡出,”羅綾錦也覺得底氣不足,半天才幽幽道,“母親不能幫忙跟舅舅說說?你是他的親妹妹,還有太后,二表哥哪裡不如梁元慎了?還有四弟,他也不過是有個好外家~”
“幫著說說?你以為這是討官呢?”北寧長公主無奈的看著女兒,向來聰明的女兒怎麼會說出這種無知的話來,“若你心裡真沒數,又怎麼會這些年一直吊著那梁元慎?”
“我,”羅綾錦內心最隱秘的心事忽然被母親毫不客氣的揭了出來,不由恨的跺腳,“我哪裡知道什麼吊不弔的,不過是想著都是兄妹,不能太過厚此薄彼罷了,母親說的什麼話!?”
算了,自己這個女兒一向跟自己都不親近,梁紫荊意興闌珊的轉著手上寸長的鑲珠護甲,“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就說現在,梁元慎在做什麼?在兵部,還跟著羅遠鵬去過密雲練兵,梁元恪在做什麼?在領著大儒們編國史,那個是青史留名的活兒,梁元忻又在做什麼?在戶部,清查人口,丈量土地,能比麼?聖心就那麼難猜?”
“那也是皇上下的令,表哥又挑不得,”羅綾錦眼眶一紅,險些落下淚來,“都是兒子,為什麼舅舅偏心至此。”
“你舅舅不是偏心,是想早叫他死了這條心,”梁紫荊一向認為自己對兄長了解頗深,“你舅舅舅是想保他的命啊,”就這,梁元忻也未必能得新帝的信任。
“可二表哥他才是中宮所出,”羅綾錦一臉憤懣,“自古立嫡不立長~”
“嫡?那還不容易,朝廷又不是普通人家,講究個妾不能扶正,不論是戴淑妃還是柳貴妃,只要一道聖旨,就能入主坤寧宮,”梁紫荊斜了女兒一眼,走過去撫了她的肩頭,“你想清楚了,若你還是先前的志向,就只有嫁了良王,有我們在,或許還有一爭,不然,”她面色一冷,“明王那裡是斷然不行的,我不會同意!”明王現在不得聖心,將來更會是新帝的眼中釘,還是離的越遠越好,“我不說你在宮中,應該也是知道的,若論寵,怕是柳貴妃也要遜了淑妃幾分,以前那個華皇后,也不過是佔個髮妻的名分罷了。”
“若是您支援二表哥呢?不是還有華家麼?還有賀家,我再跟二叔說說,還有定國公,英國公,這些都是姻親,”羅綾錦已經淚流滿面,哀哀如一隻受傷的小獸,渴望從母親那裡得到安慰,“母親若是支援二表哥,我不但能入主中宮,而且薛家也有擁立之功~”
“你這個傻孩子,擁立之功就那麼容易掙的?你舅舅是好糊弄的人?就算是賭,也要看清形勢選對人不是?”梁紫荊親自取了帕子給女兒擦去淚水,“快別哭了,一會兒出去該被人誤會了。”
“那個宮裡,有傻的沒有?那梁元忻若真是對你有意,為什麼不肯去跟你舅舅張口?”為了讓女兒死心,梁紫荊幫她分析,“可見他也不傻,知道這話說了也沒有用,還有你說羅家,聽說柳貴妃與那張氏交情頗深,你別忘了,你二叔家裡可是還有個羅輕容呢,她與梁元恪年紀正相當~”
“你說二妹?”羅綾錦募的睜大眼睛,“不會吧,二妹對寧王從來不假辭色,只要看見他,恨不得繞道走。”
“所以才說我女兒實在呢,這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繞道走只能說羅輕容是個懂規矩的,”提著如今的武安侯一家,梁紫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若不是羅綾錦的父親,自己的親表兄去的早,羅輕容也不過是庶子所出,哪裡會像今天這樣,被貴妃淑妃都奉為上賓?“你也大了,有些話我也不怕告訴你,這男人啊,就是遠香近臭的性子,你越離的遠,他越覺得你好~”
母親話一出口,羅綾錦就想起了梁元恪對羅輕容的態度,可不是麼?無論羅輕容怎麼冷淡躲避,梁元恪都絲毫不見怒意,“我說呢,只要二妹一進宮,十有八九都能碰上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