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十一月初四,撫寧衛,榆關附近。
咚咚咚......
萬馬奔騰而來,動靜極大,彷彿要踏破山河一般,馬蹄聲陣陣,此起彼伏,就像黃河之水,滾滾而來,所過之處,必是塵土飛揚,久久不能恢複。
為首之人正是袁崇煥,一身的絨衣盔甲,裹得嚴嚴實實,身後的兩萬騎兵更是散發著彪悍的氣息,個個都是甲冑分明,戰意濃鬱,甚霄直上,就像下山的東北虎。身體更是緊緊貼在戰馬之上,不斷賓士,速度極快,宛若風馳電掣!
這時,自西北方向奔騰而來一名偵查哨兵,更確切地說,是明朝在遼東駐軍所特有的偵察兵,夜不歸。
夜不歸騎著戰馬飛馳而來,加入隊伍之中,跟著大軍一路疾馳,快速行進的過程之中,也在不斷地接近袁崇煥。至始至終,無人阻攔,可見袁崇煥的護衛隊認識此人。
不久,夜不歸已經與袁崇煥並駕齊驅,只是稍稍落後,扯著嗓子大喊:“大帥,根據夜不歸兄弟們的連夜偵查,搜尋方圓近百裡,得到可靠訊息,趙率教趙副將已經遇襲戰亡。而且,八旗軍已經佔據了遷安,兵鋒直指永平和撫寧,已經威脅到了大軍右翼的安全。”
然而,袁崇煥很平靜,眉頭連皺也沒有皺一下,彷彿早就知道了趙率教會犧牲,並不在意大軍的右翼受到威脅,依舊在疾馳而行,短暫寂靜過後,只是丟擲一句話:“改變行軍路線,取道昌黎、灤州,目的地薊州!”
聞聽此言,所有的將領都知道,不管遵化有沒有失守,大帥已經放棄了遵化。而改道昌黎和灤州,恰好將原來的行軍路線微微南移,正好避開不明八旗軍的襲擾,從而規避風險。
袁崇煥身先士卒,微微調撥馬頭,向東南而去,大軍正好形成一個弧度行軍路線,直奔昌黎、灤州而去。
下午,遷安城,城裡到處彌漫著黑色的狼煙,或濃或淡,刺鼻非常。還有後金兵一隊隊行走在大街小巷之上,進行著燒殺強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那些後金兵卻是興奮地哈哈直笑。
縣衙之中,莽古爾泰、阿濟格以及多爾袞站在大廳裡,來來回回地走著,踱著步,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不久之後,一個探子來報,快速說道:“啟稟三位貝勒,根據散出去的線人返回來的訊息,袁崇煥帶著兩萬騎兵已經越過了撫寧衛,直奔昌黎而去,速度極快。如無意外的話,夜晚之時,就該到了灤州一帶。”
三人頓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莽古爾泰更是喝道:“哪還等什麼?大汗交給咱們的任務就是阻擊袁崇煥,既然已經竄走,那咱們趕緊追啊~!”
然而,阿濟格和多爾袞卻是動也沒動,前者無奈的說道:“五哥,咱們兩晝夜疾行一百裡,越過草原和丘陵,現在又是剛剛打下遷安城,大軍早就是人困馬乏。如果再強行軍,即便是追上了袁崇煥,咱們也沒有任何的戰力可言,反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誰滅誰還不一定呢?”
莽古爾泰一滯,嘴裡的話語被堵了回去,想明白之後,態度立即松軟了下來,他很清楚,阿濟格所講屬實,非常的在理,也是實情。可是,這不是全部理由,也是在提醒自己,如果三人的部下消耗過大,將不能再與皇太極抗衡。
似乎想到了什麼,莽古爾泰理性的說道:“可是,照目前的形勢來看,袁崇煥只是帶走了兩萬騎兵,山海關至少還有五六萬的駐軍。憑著咱們的兵力,根本就拿不下山海關。”
這時,多爾袞也發話了,年紀輕輕就凸顯了他的軍事才能。
“五哥,十二哥,不僅如此,咱們不僅拿不下山海關,還不能在遷安城久待。一旦拖延久了,咱們就得全部戰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