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關帝廟的廝殺就結束了,各種打鬥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唯有濃鬱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充斥在空氣之中,還有就是地上的那一具具屍體,死狀極為的慘烈。
牛佺也從幕後走到了臺前,來到關帝廟之外,站於周之藩的屍身旁邊,聽著一個諂媚投降將領的彙報,言語之間,掩飾不住的興奮與喜悅。
“將軍,將軍,您請看,這就是隆武皇帝朱聿鍵的屍體,還望將軍在皇上面前多加美言一番,說一些好話,末將以後定當以將軍馬首是瞻,效犬馬之勞!”
這個時候,牛佺平靜地神色之下,泛起了了絲絲波瀾,眉頭微蹙,直直地凝視著周之藩的屍身,那滿是汙垢的面孔,蓬頭垢面的妝容,早已淡化了本來面目。
投降將領敏感的撲捉到牛佺的神情波動,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想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一下,滿臉的興奮之色化為陰晴不定,聲音都變得發顫了起來,不願意自己心裡的某種猜測。
“牛將軍,你這是怎麼了?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牛佺沒有理會投降將領的詢問,那近乎哀求的話語,而是右手輕輕一招,隨即指著周之藩的面部,淡淡地說道:“將這位‘隆武皇帝’的面容整理一下,莫要人家死得過於憋屈,應該擁有屬於一個屬於帝王應有的妝容和尊嚴。”
“是,將軍!”
很顯然,投降將領並不認識朱聿鍵,更談不上見過這個人。
隨著周之藩臉上的汙漬被擦去,真容隨之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之中,牛佺等人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變得陰翳起來,投降將領還是一臉的茫然之色,一副不知所雲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眾人之中,飄出一句幽幽的輕蔑之語,話裡充滿嘲諷的味道。
“哼...身穿龍袍之人,不一定都是皇帝,一幫傻缺!”
福建泉州府,晉江。
鄭家水師的其中一處軍營之中,鄭成功與馬信二人獨處於一個大帳裡,正在進行秘密交談,氣氛極為的緊張而凝重。
“馬信,你是我最為信任之人,也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夠幫助我的水師將領。”
“少帥,末將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您盡管放心,末將一定肝腦塗地,以你馬首是瞻,聽從您的號令,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吩咐!”
“好,馬信,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話之間,大帳裡的氣氛變得輕松愉快了許多,鄭成功的心裡更是暗暗長鬆了一口氣,對於晚上所謀之事,頓時就擁有了八成把握。
鄭成功略微沉吟了一下,像是在組織語言,又似乎是在思考問題一般,片刻之後,神色微微一斂,隨之語重心長地說道:“馬信,憑著多年的相交情誼,我就不藏著噎著了,你也知道,我父親一心想要歸附大順朝,你也知道我一直的態度,絕不可能投降亂軍。”
馬信輕輕點頭,默然不語,以示回應,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心中一動,大概猜到了對方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