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遼州城南門外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唯有李卑這一支人馬矗立那裡,鎧甲分明,嚴陣以待。任由戰馬響鼻和嘶鳴,不時地抬起蹄子,扒拉著地面,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李卑的部隊卻是巋然不動,逼格瞬間拔高了幾分。
李卑沒有再說什麼,連連的發問,問得眾將領啞口無言,振聾發聵,默然不語,唯有瑟瑟寒風的呼呼之聲在回蕩。隱約之間,眾人能夠模糊的聽到遼州城傳來陣陣的慘叫之聲。
越來越濃鬱的血腥味飄來,使得李卑眉頭皺了一下,其他人也是心中瞭然,知道了城中的屠戮有多麼的慘烈,讓人心悸!
天色漸黑,百裡之外的河南衛輝府衛輝城內,布政使衙門後衙之中,燈火通天,到處都是起義軍在站崗放哨的兵卒,大廳裡傳來傳出駁雜的推杯換盞之聲,還有歌舞聲樂之音。
靡靡之中,夾雜著高迎祥等人熱烈的討論。
“哈哈...恭喜闖王,終於奪得了廣積倉,恢複以往的巔峰實力指日可待。就算是再進一步,問鼎眾多起義軍的總盟主之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闖王,對於朝廷和普通百姓而言,天災或許是一件讓人頭疼和痛恨的事情,但對我們而言,卻是發展壯大的土壤。如果換做江南富庶之地,咱們還不知道何時何日才能恢複折損的兵力,真是上蒼也向著首領。”
“闖王,還有一個好訊息,周圍聞聽您的威名,來到衛輝府,附近的百姓和有識之士紛紛來投,短短的這幾日的時間,就有了三千多人。不出五日,咱們的兵力將會突破五萬人。”
......
此時,在燈紅酒綠之下,高迎祥興頭正盛,整個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面頰透著紅暈,喝了一杯酒之後,看向了一側酒席的左金王,詢問道:“左金王,查清了沒有?左良玉怎麼突然離開了懷慶城,匆匆返回了澤州?”
一旁的左金王趕緊放下手中的酒杯,就要站起來答話之時,卻被高迎祥擺手製止了。
“左金王,不必如此,坐下答話就可。”
“是,首領。”左金王頷首答應了一聲,隨即徐徐說道:“回稟闖王,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左良玉之所以返回澤州,原因有二,其一是玄默要返回京師,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的親外甥兒李闖將已經攻佔了山西的遼州,加上輝縣的鄧玘和湯九州,澤州的兵力極為虛弱,所以左良玉才會匆匆離去,進駐澤州城。”
聞聽此言,尤其是聽到李自成居然攻佔了遼州,高迎祥頓時更加興奮起來,面上的紅光更加熾盛,彷彿是他攻佔了遼州,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哈哈...不愧是我高迎祥的親外甥,動作果然夠快夠霸氣,無人能比!”
說到這裡,高迎祥話語一頓,轉而環視左右,眸光灼灼,笑意更濃,心情很是暢快的問道:“既然我兒已經打到了遼州,我這個做舅舅的也能落於人後,應該有所表示。各位首領,你們看咱們該怎麼做,才能最快最有效地響應鴻基他們的行動啊?”
剎那間,各種喝酒吆喝的聲音為之一滯,眾首領聽到高迎祥之言,都愣了下來,心裡都很清楚,闖王之所以這麼做,有很大的原因是彌補一下他的親外甥,透過這邊的行動,策應李自成等人,以便他們順利的躲避官軍的圍剿。
畢竟,所有人很清楚,遼州距離京師那麼近,不管是朝廷,還是山西的各個軍隊,都不可能置之不理,一定會派重兵馳援。
如此一來,攻佔遼州的李自成,就等同於捅了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