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離席,百官盡去,奉天殿裡變得冷冷清清起來。
此刻,大殿裡只有朱聿鍵、朱聿鐭與朱聿鍔三兄弟,身為隆武皇帝,朱聿鍵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眉頭緊皺,望著兩個弟弟,語重心長地說道:“兩位王弟,皇兄此次禦駕親徵,肯定是兇多吉少,為了咱們朱氏一族的延續,皇室血脈不滅,皇兄親徵之後,你們立即帶著家人趕赴廣東,脫離鄭家的控制。”
“皇兄,你真得要禦駕親徵嗎?”
朱聿鐭反問了一句,進而又說道:“皇兄,還是讓王弟率軍出征,救援黃大人他們吧?”
“不行...”
朱聿鍵立即給予了否決,話語裡充滿不容商量的味道,唐王朱聿鍔還想說什麼,進行勸解,卻被朱聿鍵後面的話語給擋了回去。
“你們就不要和皇兄爭了,皇兄此次禦駕親徵,救援黃大人,如果遇到遇到危險,鄭芝龍還有救援的可能,若是換做你們,他一定會見死不救!而且,也唯有皇兄禦駕親徵,方能收攬民心,振奮軍心,提振士氣。”
平虜侯府,書房之中。
此時,鄭芝龍與眾人相對而站,雖然面色依舊平靜,但難掩眉宇之間的那一絲焦慮,那一絲不安。
“大哥,咱們真得就坐視不管,眼睜睜的看著皇上禦駕親徵嗎?”
鄭鴻奎如此問完之後,滿臉的擔憂之色,更是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哥,如果皇上有一個三長兩短,遭遇不測,被亂軍所俘,咱們的處境也就變得非常不妙起來,不僅不能再打著皇上的名號,號令各方人馬,如果皇上真的被對方所俘,咱們還要受到大順軍的要挾和鉗制,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事情反而不美。”
很顯然,鄭芝龍的神色一動,出現了波瀾,知父莫若子,鄭成功敏感地捕捉到這一細微的變化,連忙也說道:“是啊,父親,保全了皇上,也就保住了這杆大旗,方能號令東南的各個朝廷軍隊。否則,就算是咱們富可敵國,擁有強大的兵力,也很難讓那些將領附耳聽話啊。”
鄭芝龍似乎被說動了,表現的愈發明顯,不等鄭鴻奎與鄭成功高興,來不及進一步的勸說,剛剛有所起色的情形,瞬間被鄭芝豹的一番話給剿滅了。
“大哥,四哥,成功侄兒,提醒你們一下,咱們雖有鉅富之資,軍餉不是問題,但切莫忘了一點,咱們的軍隊優勢在海戰,而不擅長陸地作戰,如果強拉他們在陸地上戰鬥,傷亡將會非常慘重!”
“至於皇上一旦被俘,亦或是大順軍打到福建、廣東等地,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重新下海,再當海盜。”
聞聽此言,鄭芝龍的眉梢就是一挑,不等鄭鴻奎與鄭成功反駁,就下達了逐客令。
“好了,至於具體該怎麼辦,還是讓我好好想想,你們都出去吧,芝豹留下。”
鄭鴻奎心裡一驚,雖然鄭芝龍說得含糊不清,態度模稜兩可,但他卻已經猜到了大哥的真實態度,但也不得不隨同其他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