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時,寶雞縣的城門洞開,過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出入城門。四門之處,守衛森嚴,嚴格盤查著過往的行人,僅僅是城門旁負責盤查的兵卒,列站於兩側的就足有二三十人。
不僅如此,城門樓上更是有大量的兵卒把守,嚴陣以待,個個都是鎧甲鮮明,手裡的兵器泛著幽幽寒光,更有一門門火炮排在那裡,直對著城外。
還有滾木礌石堆積在城門樓上的過道兩側,擺放的非常整齊,隨手就能使用。
“將軍,有情況,遠處有大量的人馬正在靠近縣城,往城門這門這邊逼近!”
南門的城門樓上,隨著一名負責瞭望的兵卒一聲驚呼,所有的兵丁身心都是一震,本能的警惕之時,更有一名將校從城門樓中走出,小跑兒來,面南登高而望,雙目微米,在強烈的太陽光照射下,模模糊糊地看到,真的有一支人馬突兀的出現,緩緩逼近,越來越清晰。
“所有人的聽令,關閉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入,提高警戒,一旦這些人馬靠近城門,進入射程之內,立即弓箭伺候!”
“是,將軍!”
將校下完了命令,聽到所有的兵卒相繼出口回應,在一陣行人的騷亂中,城門緩緩關上,併合實之後,這才長舒一口氣,緊張的神色略微一緩,隨即對身旁的副將命令道:“立即去通知知縣李嘉彥李大人,就說南門這邊有緊急情況。同時,順便快馬通知其他三處城門的守將,簡述一下這裡的情況,讓他們最好也關閉城門,以防萬一。”
“是,將軍,末將這就親自去辦,並差遣人去其他三處城門。”
“嗯,快去快回,盡快將李大人找來,事情緊急,局勢不明朗,還不知道所來何人,絕非咱們獨自能夠應付的。”
“是,將軍,屬下明白!”
副將離去之後,將校的另一名偏將詢問道:“將軍,咱們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看突然出現的這支人馬的樣子,好像並沒有任何的敵意,咱們是不是最好派人前往詢問一下,弄清楚情況再講?”
將校深深看了一眼偏將,如果可以,恨不得臭罵對方一句傻逼,心裡暗想,對方這麼多的人,一看之下,粗略估計,最少有兩三萬人,如此多的兵力,一旦靠近城門,就憑這麼高一點的城池,這麼一點兵力,怎麼可能守得住城門,瞬間就會被佔據。
盡管心裡有著諸多的想法和懷疑,忌憚與擔心非常,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將校還是耐心地解釋道:“不要說這些人的衣著駁雜,一看就絕非朝廷的部隊。就算是朝廷招撫的那些亂軍,路過之時,也要嚴陣以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掉以輕心。”
“你剛從其他地方調來,還不知道陝西的形勢有多麼的變幻莫測,就算是朝廷的部隊前來,也要關閉城門,小心防備。唯有確認身份之後,看到印信,才會讓其入城門。尤其是那些沒有任何信義的亂軍,就算是被招降了,輕易也不能讓他們大量的進城。”
偏將聽得連連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一些資訊,回想到關於陝西的種種傳言。
形勢複雜,官兵與亂軍傻傻分不清楚,有時候,一看到身穿軍裝的部隊,就莫要以為真的是自己人,很有可能是亂軍假扮的,想要兵不血刃的攻佔城池。
容不得城門樓上的諸多兵將多想,那一支人馬已經來到了城下,距離城門也就一二百米的樣子,遠遠超出弓箭的範圍之外,更是不在火炮的射程之中。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起義軍首領,數萬人陳兵城下,黑壓壓一片,使得城門樓上的城防營心裡就是一驚,諸將暗暗後怕,額頭直冒冷汗,還好關住了城門,一切都進入了戰備狀態。
“哎...你們是誰?不準在靠近了!否則,我們就要放箭了!”
將校一聲大喝,本能地緊了緊手裡的佩劍,頂著太陽光,直視遠方,緊緊盯著起義軍,一旦稍有意動,他就會下達攻擊的命令。
“城上的兵爺,切莫誤會,我們是總督陳大人招撫之人,其中有收編的軍隊,也有遣回原籍的務農者,這裡有朝廷頒發的免死票,以及獲得糧食的行文,將軍可以檢查一下,一驗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