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從小身體弱,打針吃藥頻繁的跟什麼似的,所以她對打針吃藥好像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兒子不同,他身體好,很少生病。偶爾打個預防針什麼的,簡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樣,能哭的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可真是令人頭疼的很。
安頓好兩個小的,我才往方笙的房間去,說實話還是有些忐忑的,我跟方笙之間好似從來沒有過和平相處的時候。
進到客房裡,她身上裹滿了紗布,就是一雙手都被纏的嚴嚴實實的,只有一張臉完好的,一雙眼睛在臉上瞪的大大的,顯得幽深又陰暗。我的腳步,隨之停了停。
方笙眼睛一轉看到了我。
她開口說話,卻沒有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聲帶出現了問題,還是在被凌虐的過程中,她的嗓子早已經喊啞了。
我看著她說話的樣子,口型。
大概能猜出她說了什麼話,她說:我不會感激你。
感激嗎?我還真沒想過方笙會感激我,我做的只是救助因陸暻年而受傷並被直接丟在我家門口的女人,她對我的好與壞,那並不是現在應該談論的範疇。
有人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我其實想說的是,當出現更大更厲害的敵人的時候,曾經的敵人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就如現在的方笙。
她的聲名毀了,家庭大概也不可能像是從前那樣完整了,人又受了這麼多的傷害。
我跟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還好,她在說完第二句之後,緊接著說:我的女兒呢?
這樣的話到底還是讓我觸動,到底還是做母親的吧,哪裡能真的放心孩子。想想安安,我是真的有些擔心,身世曝光,那個孩子就成了最不該存在的存在,她要面對的,是所有人的惡意。
方笙不知道被頌先生抓去幾天了,安安也不知道在哪裡。
這時候指望安安的外婆外公,是不可能的了,方笙的母親已經入獄,而父親,聽說新聞曝光後,他就出國了,至今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裡。
說起來,當然還有從前對著安安疼愛的不得了的時女士,不過這個時候。想來那位女士對安安,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吧。
想想也真是可怕的很。
我給陸暻年打了電話,說了安安的情況,讓陸暻年派人去看看,別真的讓孩子流落街頭了。
電話是當著方笙的面打的。
想要讓她放心,方笙倒是領情,對著我說謝謝。
我其實也並不需要她的謝謝,不過她說完謝謝之後不久就又說,帶著怨恨的說:“當年我嫁給陸暻年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今天,我心甘情願的,只不過你,顧夏,你曾經想過嗎?我現在遭遇的一切,你都終不可倖免。”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恢復了過來一點,有些氣音了。
但就是這樣有氣無力的聲音,卻讓人更加的害怕,她說的是那麼的篤定。
我定定的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難道她在嫁給陸暻年的事情就知道頌先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