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暻年這回是真的被我問住了,也是真的說不出口,我大概明白他是在彆扭什麼。抱著他說:“你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什麼時候怪過你。”
他眼中有掙扎,又聽我補充說:“你自己告訴我,總比別的人告訴我好吧?”
這下子他就算是語氣艱澀,卻也還是跟我說了,“我後來交往了一些比較熱情的女孩子,因為知道自己付不出真心,只是想要找能證明自己的女孩,所以我覺得對這些看的比較淡的女孩子更好,那些清純的乖乖女,就算了吧。”
我抿抿唇,算是瞭解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在說什麼。轉移話題說:“都這麼晚了,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快點洗洗睡吧。”
真的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我知道他並沒有睡著,而我也是如此,但是我們都閉著眼睛,各自想著事情。對我來說,今天面對的這一切都太過的震撼,我根本不可能做到淡然處之,我到底就是個很平凡的女人,跟這個城市裡大多數的女人沒什麼不同,能捲入這樣的在我看來有些荒誕的事情裡,無非就是因為陸暻年。
從前我只是知道他已婚,知道他有一個孩子。
我抗拒的都是這些問題,後來他說孩子不是他的,方笙他也從沒有碰過。
我信了,也認了。
他離婚,我跟著他。
我從前真的很多次的想過,他為什麼要娶方笙,想過很多很多的緣由,家族聯姻、青梅竹馬、甚至一夜春風未婚先孕不得不娶我都想過,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條。他是在躲避一個人。
這麼解釋,似乎一切都通了。
為了躲避那人的糾纏,他娶了方笙,一個明滿天下、家族強盛的女音樂家,並在婚前就有了孩子,這樣看無論如何他的選擇都是無懈可擊的。
至於跟方笙的感情,與孩子的血緣,對比那個人對他漫長的類似於心理恐嚇威脅的糾纏,其實真的並不算是什麼。
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明白了所有故事背後的黑暗,但是心裡卻沒有半分的輕鬆,反而更加的沉重。
我無法面對曾經有些故事的陸暻年。他不僅結過一次婚,還曾有過很多段戀情,至今身邊還有一個不折手段,兇狠殘忍的追求者。
儘管這個追求者身份性別有些特殊。
想想方笙身上的傷口,我心就跟打擺子一樣的抖,我害怕。
我怕這些傷痕有一天會加諸在我的身上,我怕即將要面對的頌先生。
陸暻年說過那人不會輕易罷手,如果對方不罷手,那麼現在橫在他跟陸暻年之間的,也就剩下我了。不知道有沒有真的不畏生死的人,但是顯然我並不是這種人。我真的害怕,怕的要命。
陸暻年突然探手過來抱住我。
我嚇的尖叫。
完全出於本能的反應,恰恰反射了我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別怕,別怕。”陸暻年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全身縮起來不說話。
也說不出什麼樣的話來。
這樣的事情不能怪他,他那時候才多大,遇上這樣的事情,實在不能多說什麼。但是有些事情就根本不能去深想,是的,我越想越害怕。
安安今天才不過四歲的年紀,算上方笙懷孕,陸暻年跟方笙結婚也才不過是五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五年之前,陸暻年跟頌先生就一直在博弈,也可以說是頌先生對陸暻年從十幾歲的少年一直追逐到了他三十幾歲,將近二十年的執念。
就是想想,我都怕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