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就看到了令我震驚的一幕。
方笙直直走過去,幾乎是撲倒在地,她跪下來,那姿態明顯是哀求的,痛苦的。在機場,人來人往的地方,作出這樣的動作無疑是引人注目的,而她跪下面對的男人,更令我震驚。
是陸暻年。
我腦子有一刻是空白的。
唯一的想法是,怎麼可能是他。
他不是在美國嗎?
眼前的一幕太過於戲劇化,簡直超出了我所有的預料。虧我還沾沾自喜的以為這一次,一定能知道方笙的姦夫是誰,結果生活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耳光。
陸暻年!
我聽到夏亦寒的嗤笑聲,真的是特別大的諷刺。
我知道他在諷刺我什麼,剛才在車上他還問我陸暻年什麼時候回來,我說不知道,因為我真的沒有問過。但是就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陸暻年,方笙卻知道,不僅知道,還能來接機,而且還能有眼前這樣的一幕發生。
突然間覺得自己恐怕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我跟著方笙跑來,信誓旦旦的想要知道方笙背後的男人是誰?結果接到的人是陸暻年,想想自己之前在方笙面前說過的那些強硬的話,真真兒的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方笙來求陸暻年。
這種事情,明天肯定會見報。
我估計方笙也是知道的,機場常年有雜誌社的記者駐紮,一般的就是為了拍在機場出現的明星,當然了,有這樣的大八卦,那些狗仔隊,也是不會放過的。
我就站在一百米遠的地方,看著方笙的聲淚俱下,看著陸暻年的沉默尷尬。
像個局外人。
真的。
從來沒有這麼深切的感知到,自己其實是個局外人。陸暻年不告訴我今天他回來,卻告訴方笙,方笙來接機,也算是捏住了陸暻年的脈門。
要是陸暻年不想事情鬧大,必然要接受方笙的要求,解救方笙的母親。
我突然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不想看了,那是前夫前妻的糾纏。跟我其實沒有任何的關係。從來跟我就沒有什麼關係。
“我們回去吧。”我說。
那種沮喪的,恨不能大哭一場的心思,大概也只有我能明白吧。
夏亦寒除了剛開始的那聲嗤笑之後,這會兒倒是什麼都不說了,否則他的那張嘴真的要說出什麼話來,我恐怕會真的熬不住吧。
回去的路上,車裡依然很安靜。
只是這種安靜跟來的時候的那種我跟夏亦寒賭氣的安靜完全不同,我抱著手臂斜靠在真皮座椅的一側,額頭挨著玻璃。有些無力,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