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汗液刺道,眼淚也跟著流。
我是被人抱回臥室的,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最後還是被紮了針,輸上營養液。
這麼半夢半醒不知過了多久,陸暻年回來了。他一身正裝,顯然是剛從公司趕回來的,表情冷的嚇人,我想他今天也許會像昨天那樣大發雷霆。
但是卻沒有。
他就沉默的坐在床邊,好久好久,一直到我的液體都輸完了,拔了針。所有傭人都退出去之後,他才雙手握起我剛才輸液的手。
我的面板不好,白是白,但是有些發青,磕磕碰碰的很容易留下傷痕,連著兩天輸液,手背上已經青紫了一片。
他輕輕的揉著,沉聲說:“顧夏,你別這麼折磨自己,孩子是無辜的。”
我整個人都往被子裡縮,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我很想說,我不是要折磨自己,我遠沒有那麼剛烈,我這個人從來阿q,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不會拿自己開玩笑,更不可能拿孩子開玩笑。
我比任何人都在乎孩子的好壞。
要不然我不會逼著自己去喝那碗湯。
可是又有什麼用,這樣的環境,我要是還能做到好吃好睡,那就太不正常了。
但這些,我又該怎麼跟陸暻年說呢,說我反感那個長得像我高中教務主任般嚴肅的女管家,還是說我討厭這樣時時刻刻被監視的生活,不適應這個大的離奇的房子。
這些都不能說的。
就像犯人永遠沒辦法去跟牢頭去說,我不喜歡這所監獄一樣。我沒有這個權利挑選,能做的只有認命,隱忍。
他的手很暖,輕輕按揉著我已經涼透了的手臂。
儘管我不想承認,但是是真的。他在我身邊我真的安心許多,那種從早上起來就被人盯著的惶恐感漸漸消失,我竟然能安心的睡一會兒。
醒來時外面已經暗了,屋裡並沒有開燈,我精神好了許多。而陸暻年就坐在我身邊,他的手握著我的,他竟然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肚子咕嚕咕嚕叫,我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我餓了。”
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依舊看到了他勾起的唇。
橫抱起我,我有些抗拒,“你別.......”
儘管知道我們已經有過關係,並且現在肚子裡還懷著可能是他的孩子,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他這樣毫無芥蒂的親密。
尤其是在外面還有那麼多傭人的情況下。
真的很令人難為情。
“噓。”他低頭,下巴剛好抵著我的額頭,“聽話,嗯?”
他的下巴扎扎的,我刺刺的癢,那些拒絕的話就都說不出來了。
他抱著我上桌,女管家依舊在一旁站著,我往他懷裡更深的縮,想要避開女管家的眼神審視。
晚飯依舊清淡,白灼雞、白灼蝦、素三鮮、一碗黃橙橙的南瓜湯。完全引不起食慾的東西,我真的不想吃這樣的飯。
懷孕之後我的口味變了很多,最愛酸的,口味重的食物。
陸暻年親自剝了蝦殼餵我,可是那海鮮的味道還是令我不適,我搖搖頭,真的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