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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
我是被疼醒的,努力想睜開眼睛,但這個動作做起來卻並不容易。
眼皮不僅沉重,且眼球也很是刺痛。只能睜開一條小縫,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身上沒有一處不在叫囂著痛。
喉嚨很乾很澀,想要發出聲音,嗓子裡像是有刀片,動一下都疼,“啊.......啊.......”鴨子一樣的聲音。
眼前多出一個人的輪廓,我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樣子,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想要什麼?”
還好,我記得他的聲音。他就是在我昏迷前不斷的跟我說著沒事的那個男人,這樣的認知令我安心,只要不是江哲年就好。
“水。”我說著。土尤畝血。
下一個就有水輕輕的滲入我的喉嚨,久旱逢甘霖,我貪婪想要更多。
喝過水之後,意識漸漸清晰起來,身體的感官似乎也在慢慢恢復。首先是呼吸裡的消毒水味道讓我明白我現在在醫院,然後就是我身上穿著衣服,這樣的認知更讓我猶如新生。
我無法忘懷被剝光衣服展示在鏡頭下那一刻的恥辱心情,那是我此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
想起這個,身體比精神還要反應強烈,我不可抑制的發抖,想要尖叫想要蜷縮的意識控制了我,顧不上手上還插著針頭,頭上還纏著繃帶,我什麼都不管,只想抱著自己,藏起來。
“別亂動!”那人有些驚慌,出手制止我,可他越是不讓,我越是害怕。
最後是他按下了床頭的緊急求助器,隨後有不少人衝進來,我身上一痛,再一次陷入黑暗中。
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從我小時候跟在顧佳芸身後跌跌撞撞,一直夢到我與江哲年的相遇,看到江哲年那張年輕了許多歲的臉的時候,我瘋了似的衝過去,打他!我想打死他!
“醒醒!”有人在叫我,可我不想醒來,繼續這手裡的動作,打他,瘋狂的攻擊他,“顧夏,醒過來!”
被人叫醒,我依然滿心憤怒,瞪眼望過去,恨意滔天。
只是這一次,我看清了那人的臉,下一刻我就像是被戳了一針的皮球,傻了似的,“陸.....總?”
陸暻?年坐在病床邊,冷著一張臉,緊蹙著眉頭凝視著我。
他穿著淡藍色襯衫,藏藍色西裝背心,嚴謹的像是剛從談判桌上下來。見我傻愣愣的盯著他,輕聲說:“衛助理說三個小時你不回公司就讓人上門救你。”
我腦子轉的有些慢,我回家前其實是有些怕的,所以給出差的衛翎打了個電話,希望他給我打氣出主意。衛翎想的周密,說如果我三個小時還沒有回公司,他就找人來救我。
只是.......只是這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陸暻年頭上去吧。
不過此時我當然不會去質疑這個,而是.........人清醒了,羞恥感也隨之而來,我剛才在電梯裡的樣子,自己想起來都覺得難以見人,何況還是被陸暻年這樣的人撞上。
我低下頭,一下一下的掐著自己的掌心。
“我去找醫生,你剛才大吼大叫,動作很大,不知道傷口裂開沒有。”陸暻年站起身來,“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全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可是這話我不敢跟陸暻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