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棲棠鼻腔堵塞,被氣得脈搏加快,眼見江宴行轉身,立刻扶著牆去脫自己的另一隻高跟鞋。
“我是禽獸……”
江宴行倏然停步,咀嚼片刻宋棲棠的話,神色不太正經地瞧她,哼笑,“那晚,陪你翻雲覆雨的不就是我這個禽獸?”
“難道說,大小姐喜歡賣給禽獸不如的人?”他裝模作樣搖搖頭,“我確實高估了大小姐的眼光和品位。”
風聲呼啦,又有高跟鞋精準擲中他肩頭。
宋棲棠雙拳緊握,胸膛燃燒的火焰焚燬理智,眸子閃動著凌亂的碎芒,“如果我眼光夠好,當初也不會千挑萬選找了頭忘恩負義的中山狼!”
江宴行方才並躲避,不以為意撣撣肩膀,也沒再接腔,涼薄地瞥她一眼,邁著從容的步伐離開。
男人冷漠的輪廓逐漸撤離視野,宋棲棠身姿踉蹌,突然舉手捂住臉。
凝重欲滴的夜幕壓著頭頂,細弱的嗚咽被寒風一吹便散得無影蹤。
——
沿著冗長的廊道轉步,醉生夢死的喧囂近在咫尺。
江宴行沒回頭,駐足明暗交界處,“算有眼力見。”
“江先生。”躲在夾角的嬌姐滿臉尷尬,“我不是故意偷聽,也不知道……”
宋棲棠的真實身份是別人告訴她的,估計連隋寧都蒙鼓裡。
急匆匆尋來,誰料不小心聽了一出狗血大戲。
Z國珠寶看星城。
江宴行作為起躍的繼承者之一,嬌姐自問得罪不起,準備不要宋棲棠。
“面黃肌瘦,牙尖嘴利,傲慢清高還囂張跋扈,哪兒像伺候金主的人?”
男人清冷的腔調宛若薄霧淡漫,“不如找人伺候她得了。”
嬌姐心念一動,再抬眼,江宴行已然走遠。
元月的濱城氣溫低迷,冰雪時常造訪。
江宴行踱出金四季大門,清涼霜沫侵蝕著面板。
保鏢見江宴行沒穿呢大衣,連忙近前打傘。
他抬手拒絕,凝視一會兒反光的雪地,慢條斯理摸出火機跟煙盒。
垂眸時,胸前的褶皺赫然映入眼簾,遠風拂過身畔,帶起淺淡的女香。
江宴行思緒電轉,點菸的動作不覺一頓,面無波瀾整理那些褶痕。
“江先生,”保鏢接完電話,忽地快步跑近,“我們那批鑽石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