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珠驟然一滯,失聲痛哭,鼻翼被淚水飛快濡溼。
“還有我,”宋棲棠握住她瘦削的肩,看著她眼睛,哽咽道:“我是早產兒,一出生媽就死了,您餵我喝的第一口母乳……對我而言,您也是我媽。”
宋棲棠的視線霧氣氤氳,“我跟夭夭都沒父母,世上的親人只剩您,在裡面受了那麼多苦……支撐我像人活著的,就是一家團聚的心願。”
阮秀珠聽得動容,抱著宋棲棠泣不成聲,“我對不起你爸,他千叮萬囑把你託付給我,我沒給過你一天好日子。”
“相信我,天無絕人之路,不管多艱難,我都會治好您的病。”
宋棲棠水亮的雙眸透著平和與堅毅,深深看向她,話音擲地有聲。
“阿姨,做媽的哪能拋下子女不管?”
隋寧強顏歡笑,“我這次跑長途掙不少錢,會幫著棲棠籌錢!”
阮秀珠捧著宋棲棠臉龐,心疼地落淚,“真是傻孩子。”
“我不傻,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家。”宋棲棠用手擦掉阮秀珠的淚,替她重新蓋好被子,“為了我們,您必須和病魔抗爭到底。”
阮秀珠聲嘶力竭哭過一場,體力逐漸不支。
等她昏睡過去,宋棲棠朝隋寧使眼色。
兩個人躡手躡腳離開病房。
“我算過,倘若真換腎,三四十萬左右。”宋棲棠苦笑,“天文數字。”
“這麼多?”隋寧不禁咋舌,喃喃,“其實不換腎,透析……”
尿毒症並非一定得換腎,透析是沒辦法的辦法。
“不換腎隨時有生命危險,哪怕是透析都很費錢,大排檔的工作弄丟了,假如白薇不在濱城,我這個保姆的用處也不大。”
宋棲棠斬釘截鐵,“陪我見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