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病才笑道:“死罪倒不至於,我知道尋找援軍有多難,也知道徐公子會盡力而為——但我還是要考慮一下,這幾件東西,請徐公子先拿走。”
徐礎知道不能再勸,收起印、珠、信,準備告辭,他拿起寶珠時,陳病才道:“原來此珠落在了楊欽哉手中。”
“陳將軍認得它?”
“這是寶物,數年前被一位海外胡商帶至廣州,胡商上岸不久即遭僕人殺害,別的東西都在,唯有這顆寶珠被盜走。後來僕人被抓,寶珠卻下落不明。我當時在廣州為官,曾親眼見過胡商展示寶珠,因此知道詳情。”
“原來如此。”徐礎連連點頭,“在廣州得此珠者,必是想帶它北上,尋個大買主,渡江時卻遇楊欽哉一夥水賊。”
“想來是這樣。”陳病才猶豫片刻,“徐公子先去休息一會。”
陳病才自有心腹部將,召來商議,徐礎坐在帳篷裡枯等,閒極無聊,開啟金球,取出裡面的寶珠,託在手心裡仔細檢視,回想聽到的幾種說法,笑道:“小小一顆珠子,亦有名實之爭。”
夜色已深,他本想等一個結果,閉眼不久卻睡著了。
等他一覺醒來,已是天亮,心裡一驚,陳病才竟然一直沒請他過去,這可不是好跡象。
徐礎又等一會,決定還是親自去問一聲。
守在帳外計程車兵客氣地說:“徐先生醒了。”
“嗯,我想見陳將軍,煩請通報。”
“陳將軍說了,等徐先生醒來,去夷陵城找他。”
徐礎又是一驚,“陳將軍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夜裡就出發了,徐先生不是帶來幾十名楊軍士兵嘛,也跟著陳將軍一塊走了。”
徐礎急忙要來馬匹,獨騎馳向夷陵城。
守城士兵一看見徐礎就開啟城門,迎入城中,“徐先生回來得倒快,江王等你呢。”
徐礎正好趕上一場盛大的宴席,參與者有上百人,桌椅甚至擺到了街上。
昌言之正與一群人圍桌共飲,見到徐礎,起身招手,大聲笑道:“我認輸,但是今天的酒可以喝吧?”
徐礎笑著點頭,跟隨引路之人進入大廳。
廳里人少,楊欽哉坐主位,陳病才與奚仞對面而坐,另有數將坐陪,眾人把酒言歡,全無芥蒂,誰也看不出來三方曾經有過死戰。
見到徐礎,楊欽哉第一個起身,“徐先生終於來了,這場慶功宴,他是真正的大功臣。”
陳病才與奚仞也起身,各自打招呼。
徐礎的位置已經留好,就在楊欽哉對面,徐礎飲了幾杯酒,聽眾人閒聊,一直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酒過三巡,楊欽哉向陳、奚兩人各看一眼,然後點點頭,坐陪諸將全都識趣地起身告退。
“我來說?”楊欽哉道。
“江王是地主,該由你說。”陳病才、奚仞都道,尤其是奚仞,一向性子急,這時卻表現得極為謙遜和藹,一句也不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