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忍不住開口,“盜亦有道,諸位既已得財得物,何必多傷性命?”
“什麼‘道上有道’,這不是廢話,沒道怎麼能叫……道呢?”這名強盜真是餓了,拔刀上前。
老大攔住,“別動,這兩人沒準能換來五千錢。”
“我不殺人,從大腿上砍塊肉就行。”
“呸,瞧他們的樣子,砍個指頭也得疼死。別急,等老四回來就有吃的了。”
“老四怎麼還不回來啊?”那名強盜走出樹叢遙望。
船伕要取馬、賣馬、買酒肉,一時半會回不來,四盜將鐵鍋抬走,添柴取暖,坐成一圈閒聊。
“老四剛才是怎麼說的?有人是刺駕者同黨?”
“好像是這麼說的。”
“哈哈,笑話,瞧這兩人,誰能舞刀弄槍?肯定弄錯了。”
“同黨未必要動手。”
馬維又忍不住開口,“諸位也是江湖上的英雄,對刺駕者就沒有半點同情嗎?”
四盜大笑,“我們可不是英雄,就是河上的船工,有人造反,我們回不得家,流落在此,明天將你們交給官府,換錢就能回家嘍。”
樓礎道:“諸位家鄉何處?”
“少來套話。”一盜起身走來,在樓礎身上踢了一腳,扭頭笑道:“我老早就想踢這些小白臉一腳,每次在河上看到這些人喝酒吟詩,身邊女人成群,我就恨得牙癢癢。”
“哈哈,那就多踢兩腳,別踢死就行。”
強盜一通踢踹,樓礎與馬維躺在地上,無處可躲,只能硬挨,疼痛倒在其次,只是受不得屈辱,狼狽不堪。
強盜累了,喃喃道:“天都黑這麼久了,老四怎麼還不回來?”
“大哥!”河上傳來叫聲。
“來了。”四盜鑽出樹叢,迎接的不只是同夥,更是那頓期盼已久的酒肉。
樓礎與馬維互視一眼,掙扎著想要起身,剛動幾下,就見面前多出幾雙官靴,顯然不是剛才的強盜。
兩人抬頭,只見幾名壯漢站在面前,手持刀槍,身上甲衣不全,怎麼看都不像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