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與不成,陳將軍都能看在眼裡,我能誑到什麼?”
徐礎答應得痛快,陳病才反而猶豫,良久方道:“好,你什麼時候去勸說兩家?”
“事不宜遲,待會就動身,但是我亦有一個要求。”
“說。”
“陳將軍需當眾立誓:渡江之後助守襄陽,絕不向賀榮人投降。”
“我可以立誓,我……”
“不是在這裡,而是當著全軍,讓南軍上下都知道將軍的心意。”
“八字還沒一撇,我就立此誓言,豈不招人恥笑?你若不能令兩家退兵,讓出渡江通道,我空立誓言,反成言而無信。”
“好吧,但是如果……”
“只要兩家兵退,渡江之前,我必築壇立誓,宣告天下,這裡的五位將軍可為見證,我若反悔,叫我溺死江中,永世不得北上。”
這是一個毒誓,徐礎拱手,“有陳將軍這句話就夠了。另請陳將軍寫一封書信,闡明渡江援助襄陽之意,以免我空口無憑。”
陳病才招手,一名隨從上前,鋪紙、研墨,陳病才執筆,一揮而就,待稍幹一些之後,命隨從拿給徐礎。
徐礎快速看了一遍,連連點頭:“‘南州荒僻,猶有烈士,中原衣冠,豈無忠臣?’這句話足令許多人臉紅。”
徐礎將信奉還,隨從將信放回桌上,待陳病蓋印,然後小心折好,放入封內,重新交給客人。
徐礎雙手捧信,“再請陳將軍派人送我一程。”
“你的要求可真多。”一名將領不滿地說。
徐礎笑道:“我乃襄陽使者,襄陽傾危,求助於人,所以我孤身來此,只帶隨從一名。此去奚家、楊家,卻是南軍使者,南軍兵多將廣,陳將軍勤王、援襄,忠義雙全,我若再孤身出使,十分不妥。”
將領無言以對,撇撇嘴,不再吱聲。
陳病才道:“給你一隊鼓吹,一隊衛兵,安車一輛,旄節一杆,夠了嗎?”
“足夠,原本我有七分把握,如今已有九分。”
陳病才輕笑一聲,“那就出發吧。”
“冷大人的信請還給我,那封信出錯,留在這裡倒成一個笑話。”
陳病才對那封信並不在意,命隨從去自己寢帳中拿來,還給徐礎。
鼓吹二十人、衛兵二十人,很快到齊,徐礎乘車,黑色旄節立於身邊,不知陳病才從何處尋來,已經有些破舊,獸毛脫落,但是遠處看不出來。
昌言之揹著行李騎馬護車,趁周圍人不注意,小聲向徐礎道:“這位果然好名,軍中竟然攜帶這些東西,必是想著風光進入東都……”
徐礎噓了一聲,陳病才率眾將送行,走來道:“三日之內,徐公子可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