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終於明白樓碩為何一直沒出來相見,原來他的手腳都被捆縛,坐在車中動彈不得。
大將軍遇刺,樓碩一度崩潰,如今已恢復正常,變得極為冷漠,用餘光瞥了一眼徐礎,一句話也不說。
老僕道:“他不肯上馬,所以我們推他上車。”
“為何要帶上他?”徐礎十分奇怪。
“因為……因為……”老僕也說不清楚,當時只是覺得樓碩是吳王的哥哥,不該留在東都,現在卻有些說不出口。
徐礎笑道:“帶來就帶來吧,解開繩索。”
“他會跑的。”老僕小聲提醒。
“無妨,天地廣大,隨他去哪都行。”
老僕叫人過來給樓碩鬆綁,不忘威脅道:“七老爺,我家主人說了,你可以逃,如今到處都有兵亂,看你能逃到哪去。”
樓碩仍不吱聲。
徐礎又指向另一輛車,“這裡是哪位?”
“公子的妾室,倒是忠貞,死活非要跟來,反正樑王給車,我們就帶來了。”
車裡人自己掀開簾子,微笑道:“吳王想自己走,將我留在亂城裡,那可不行。”
居然是馮菊娘。
徐礎既意外,又尷尬,“你不是嫁人了嗎?”
“伍十弓?連個媒妁之言都沒有,算不得嫁娶,是金聖女硬將我送去的。伍十弓剛得著我的時候的確挺高興,可當時要打仗,怕被我剋死,所以沒敢碰我,說是等戰後大辦一場。唉,誰想到……”
“他不會……”徐礎也覺得這事越來越古怪。
馮菊娘擦擦不存在的眼淚,“可事情就是這樣,他都沒碰我……說起來之前有一位魯寬,吳王只是將我賞賜給他,連面都沒見著,他就死了。伍十弓一死,我又無處可去,沒人再敢要我,我也不敢回吳王身邊。直到聽說吳王與金聖女分道揚鑣,我想追來,正好聽說還有人來追吳王,於是我也跟來了。”
馮菊娘露出笑容。
徐礎無奈地說:“我不再是吳王,你也不要再說是我的妾室,我從來沒承認過。”
“不做妾,做個丫環也好,吳王……不,公子身邊總得有人服侍。”
老僕一邊咳了兩聲,馮菊娘笑道:“老伯是公子左右手,可是遇見針線活兒總得讓婦人來做吧?”
老僕這才滿意。
徐礎扭頭看見田匠的身影從遠處走來,向老僕道:“先上路吧,以後再說。記住,她不是我的妾室。”
老僕點頭,“對,公子雖然命硬,也不是隨便能讓克的。”
徐礎大步迎向田匠。
田匠已經收起弓箭,拱手道:“看來徐公子確實需要同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