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城裡人還沒忘記我?”徐礎笑道。
“公子別笑,眼下形勢真的危險,寇道孤藏在暗處,就等著公子露出破綻,他好一口咬下來。”
“你將他說得像條蛇。”
“他就是蛇,毒蛇。”
徐礎想了一會,正色道:“我仍然覺得樓磯是真的害怕,也是真心來向我求助,並非暗藏禍心。”
“公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輕信了?樓磯回城不久,就與寇道孤結交,這兩人對公子有何想法,公子應當明白。”
徐礎又想一會,“還是要再等等。”
“等什麼?”
“等真相。”
“真相明擺著,寧王看穿了大郡主的心事與計謀,騙她讓出一條路,使得寧王能夠直抵石頭城。過後又不遵守承諾,不僅沒有殺死皇帝,反而甘做皇帝爪牙,不對,他這分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思,先要稱霸江東,次要爭奪天下。”
“歡顏郡主如何說?”
“她能說什麼?總不能承認自己受騙,設計要殺江東的皇帝吧?只能假裝意外唄,但我看得出來,她很生氣,尤其是對樓磯非常失望。”
“好比兩人對奕,一方落子,在另一方應招之前,最好先不要說誰勝誰負、誰強誰弱。”
“大郡主還能怎麼辦?派兵去殺寧抱關嗎?既沒有名義,又沒有兵力,中間還隔著一個淮州。”馮菊娘搖搖頭,“這都源於一件事——當初公子一時心軟,放寧抱關回城。”
徐礎不語,馮菊娘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那不是公子的錯,公子……”
“你是奉命回來的吧?”徐礎問道,根本沒在意馮菊孃的話。
馮菊娘睜大雙眼,像是受到誤解而不高興,只堅持一小會,她笑了,“這才像我認識的徐公子,一眼就能看穿真相,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自己回來,你是這谷裡的人,奉命回來,你是歡顏郡主的人,兩者的神態、語氣都不一樣。”
“我在公子面前過於理直氣壯了?”
徐礎點點頭。
“即便我是奉大郡主之命而來,可我所作所為仍是替公子著想。”
“我相信。”
“我就直白說吧,大郡主想聽聽公子的看法,你剛才不是說大郡主尚未出招嗎?她想知道公子在這種情況下會如何應對。”
“這算是向我請教嗎?”
“大郡主說這頂多算是諮詢,她同時諮詢許多人,而且她心中已有主意,只是想聽聽別人是否還有更好的主意。”
“可我還有許多事情並不瞭解。”
“可以問我,當然,我瞭解得也不多,江東離得太遠,那邊發生的事情通常要輾轉數日甚至十幾日才能傳到這裡。”
徐礎突然發現他沒什麼可問的,事實很簡單,寧抱關沒有殺死皇帝,反而以皇帝的名義準備征討四方,鄴城需要的是一個大略。
“上策就是等,等別人先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