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又命人前往關押青壯男子的地方,同樣詢問田匠的下落,訊息很快傳來,昨晚之前,的確有人見過田匠,但是不知道他的所在。
兩名老吏問得仔細,回來稍晚,得到不少訊息。
“自從母親亡故以後,田匠就沒在這裡住過,偶爾回來一趟,最近三天,一次也沒回來過。他平時與鄰居的來往就很少,母親的喪事也是他一個人操辦,沒請人幫忙。所以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田母的靈柩安放在何處?”徐礎問,全城關閉,田母不可能出城安葬,以田匠之孝,也不可能隨便找個地方埋掉。
老吏倒是什麼都問了,回道:“據說是在五蘊寺裡。”
五蘊寺離田家不遠,徐礎親自前往檢視,剛一出田家,就有信使騎馬趕來。
“降世將軍請吳王回去一趟,敲定明日的陣列。”
徐礎略一猶豫,向信使道:“回去告訴降世將軍,戰事由她定奪,我很快就會回去。”
信使離開,徐礎仍前往五蘊寺。
寺廟不大,位於一條小巷的盡頭,這裡平時並不存放棺木,寺中老僧是為了感謝田匠多年前幫的一個忙,才破例收下田母的靈柩。
寺中僧人十餘名,三人比較年輕,徐礎出題,命三人背誦經文,確認是真和尚以後,才放他們離開。
靈柩擺在一間廂房裡,棺蓋還沒有釘死,兩名老吏認得田母,檢視無誤。
“去傳播口信:天黑之前,田匠若不來五蘊寺,吳王焚棺毀屍。”徐礎冷冷地說。
兩名老吏遵命,急忙出去散佈吳王的威脅。
徐礎讓人找來兩張椅子,就坐在廂房外面,另一張椅子留給曹神洗。
天還很冷,徐礎穿著一身鐵甲,外面裹著披風,默默地坐在那裡,一語不發。
曹神洗老了,有些怕冷,穿了好幾層棉衣,同樣不言不語,他從來就不是進諫之人,對吳王更不會,只想看這件事如何收場。
徐礎放話的時候已過午時,他留給田匠的時間不多,但他相信田匠必然就在附近,不會躲得太遠。
薛金搖與孟僧倫輪番派人過來,徐礎全都打發回去,他必須今天就找出所有刺客,絕不給明天留後患。
唐為天睡醒,從大營跑來,連他也察覺到氣氛不對,悄悄地站到吳王身後,同樣保持沉默。
孟僧倫親自來了一趟,“南城已經搜檢完畢,其它三面也快結束,共抓捕十五至五十歲之間的男子八千七百六十人……”
“這麼多?”曹神洗吃驚地插了一句,此前為保衛東都,他曾全城徵兵,想不到還有這麼多人被遺漏。
徐礎冷笑一聲,“再搜一遍,肯定還有。”
孟僧倫小心地問:“還要再搜一遍嗎?”
徐礎搖搖頭,“繼續說,其中有多少官兵?”
“四十五人。”孟僧倫擔心這個微小的數字不能令執政滿意,忙又補充道:“這是可以確認的冀州兵,還有一些不肯承認,我們正在查。經執政提醒,我們也查了東都人,可以確認至少有八百人暗藏兵器,曾領受費昞之命。”
費昞當初自稱只有二百多人可用,不知是他撒謊,還是孟僧倫等人急於立功,所以誇大數量。
徐礎不計較多少,問道:“他們招供頭目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