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嘿了一聲,“吳王謀略有足,失之於急,經常耐不住性子,親身冒險,既失謀士之風,又無王者之相。他貿然參戰,令義軍一翼失守,官兵若破義軍,必從他那裡鑿開通道。”
潘楷扭頭看了一眼,夕陽只剩一抹餘暉,義軍在此地駐紮多日,他尚且分不清方向,更看不到哪裡是中軍,哪裡是側翼,估計官兵同樣不辨東西。
“要不要問一下蜀王?他在……”
“蜀王無能之輩,問他什麼?”馬維不滿地說。
郭時風留在梁王身邊,插口道:“潘將軍莫急,梁王說得對,兩軍交戰,切忌用力過急過猛,官兵源源不斷,我軍卻只剩這一支,總得留些後備。”
“是,末將明白。”潘楷告退,命將士們原地再等。
冷氣襲來,將士們原地跺腳,暗自慶幸自己不需參戰,同時盼著前方的戰事快些結束,好回營中生火取暖。
郭時風向馬維小聲道:“久無動向,軍心生疑,梁王不參戰是對的,但是應該做點什麼,以免士氣衰頹。”
“我有主張。”別人越急,馬維越是氣定神閒,又等了一刻鐘,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他傳令全軍前進,走出一箭之地,他又傳令停下,命人上前觀戰,“若見到吳越王,立刻請命,說梁軍嚴陣以待,只需一聲令下,即刻參戰。”
派出人的很快回來,他只看到混戰仍在繼續,分不清勝負,更找不到吳越王的身影。
梁軍離戰場不算太遠,殺聲入耳,用不著觀看,也知道戰事未完。
馬維繼續派人檢視,自己留在原地,指揮梁軍又前進一段距離。
一名探子匆匆跑回來,“我軍退卻!我軍退卻!”
馬維大驚,立刻就要下令退軍回營,郭時風提醒道:“聽前方的聲音不像是敗退,梁王稍待。”
敗退時,叫聲紛亂,可這次戰場上的喊聲雖然響亮,聽上去卻不怎麼亂。
馬維讓自己冷靜下來,又等一會,第二名探子果然帶回來另一個訊息,“官兵先撤,我軍也撤,說是明日再戰。”
“誰勝誰負?”馬維問道。
探子一臉茫然,他只接觸到很少的義軍將士,沒敢深入戰場,無從瞭解勝負,“應該……應該是官兵勝了吧?”
又是郭時風及時提醒,“大概是不分勝負,雙方各自退兵,所以都沒有潰散。”
馬維點頭,傳令全軍向前進發,仍壓住速度,不願太快。
迎面走來一大片人,潘楷騎馬上前,大聲道:“梁王在此,前方何人?”
“吳越王。”有人回道。
馬維急忙翻身下馬,快步迎上去。
寧抱關全身染血,手中仍然握著長槊,身後跟隨大批將士,個個沾滿血汙,只有眼珠還乾淨著,在夜色顯得咄咄逼人。
馬維上前,心中氣衰,不由自主就要跪下。
寧抱關倒轉長槊,以末端輕輕扶了一下,“今晚你來守營。”頓了一下,他又道:“你與吳王真在同一個地方讀書嗎?學到的東西可不太一樣。”
馬維臉一紅,埋怨的不是寧抱關,而是他還沒見著的徐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