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迎來一隊人馬。
不等對方開口,徐礎先道:“我乃襄陽城信使,特來求見湘、廣兩州牧守陳病才,煩請帶路。”
陳病才自稱兩州牧守,別人都不承認。
對面三十幾人都是一愣,軍官道:“襄陽……是在北岸吧?你怎麼過來的?”
徐礎拍拍身後的包袱,裡面是襄陽城主寫給宋取竹的信,“我好不容易擺脫楊家兵卒,你們是要在這裡審問,還是立刻帶我去見陳牧守?”
見對方只有兩人,軍官道:“先跟我們回營,閣下怎麼稱呼?”
“東都徐礎,這位是江東昌言之。”
“哦。”軍官沒聽說過這兩個名字,但是見徐礎容貌不凡,倒也沒有太多懷疑。
將近午時,一行人趕到南軍營地。
南軍缺馬,大敗之後,馬匹更少,只有斥候才能騎馬,營裡多是步兵。
楊欽哉原是水匪,部下也多是同樣出身,作戰勇猛,治軍卻不嚴厲,兵營與降世軍相似,南軍卻是井井有條,更像官兵。
聽說襄陽來了使者,聞者無不意外,層層上達,很快傳來召見的命令。
領路的將領在軍帳門口提醒道:“牧守大人兼任江南西道大總管、兵馬大都督,你要稱他‘將軍’。”
“好。”徐礎自己也做過“大都督”,只是沒讓人稱他將軍。
兩邊十幾名將領或坐或站,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使者。
正中書案後面,坐著陳病才,只有他的臉上毫無意外的表情。
陳病才不過四十幾歲年紀,雖穿戎裝,卻不失文人之氣。
徐礎上前拱手,剛要開口,旁邊一名坐著的將領厲聲道:“襄陽使者,為何不跪?”
“天下未平,無人可跪。”徐礎回道,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的人。
“什麼玩意兒?”開口的將領一愣,隨即面露怒容,伸手按刀。
開口第一句話就得罪人,昌言之不知是該敬佩公子,還是應該擔心。
陳病才輕輕一笑,“大將軍的兒子,曾經稱王之人,可以不跪。”原來他聽說過徐礎之名,“但你若敢信口開河,擔心自己的腦袋。”
“若是信口‘渡江’呢?”徐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