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壎更加糊塗,搖頭道:“我們不是朋友,楊彌自恃高大,經常欺負同僚。”
聽兒子小小年紀卻說出“同僚”兩字,楊釋清又笑了,“楊家的兒子肯定高大,但你不必怕他,楊彌再欺負人,你就說……”
徐礎扭頭看來,以為妻子要出餿主意,張釋清卻道:“你就說馬軾是你哥哥,楊彌高大不過馬軾吧?”
徐壎正色道:“楊彌沒欺負過我,即便有,我自己也能應對,不用哥哥出頭。”
“這才是我的兒子。”張釋清誇讚道。
又說許多話,張釋清才放兒子離開,“車馬勞累,好好休息,明天再聊。”
徐壎出書房,走向自己的臥房,忽見一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迎面走來,立刻停下,拱手行禮。
馮菊孃的女兒田熟也是十一歲,長得快些,個子比徐壎還要高出一點點,面對從前的玩伴,假裝沒看到,揚臉走過去,連聲招呼都沒打。
徐壎悵然若失,站在原處竟然也沒說出話來。
走出十餘步,田熟突然止步轉身,問道:“你給我帶禮物了?”
徐壎立刻點頭,快步走近,“一件交給馮伯母了,還有一件……”徐壎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輕輕開啟,“這是三年前你要的京城泥人。”
泥人是個女娃形狀,色彩鮮豔,憨態可掬,田熟拿在手中,臉上這才露出笑容。
書房裡,張釋清嘆道:“一個回來了,另一個卻遠在漁陽,也不知他們兄弟二人何時能夠重聚。”
“今後機會多得是。”徐礎道,一年前,他將小兒子徐篪送到漁陽,給漁陽王釋奴做侍從,同樣不許寫信回家。
“兒子回來,你怎麼不高興?”
徐礎放下書,“高興,但是不能顯露。”
“哼哼,對親生兒子也要這樣嗎?”
三日之後,徐壎必須上路返京,母子分別自是依依不捨,徐礎親自送行,一直送到鄴城方才告辭,叮囑幾句,別無它話。
徐礎極少進城,此次前來,一是送行,二是來見鄴城王譚無謂,他早已接到邀請,一直找藉口沒來。
三年前,譚無謂聽從徐礎的建議,先是自請攻打遼東,戰敗之後赴京請罪,願以王號贖罪,未得允許,於是請削一半封地,並且免去長子“王世子”之稱,以為兒子無功,不可稱王。
如徐礎所料,經過此舉,皇帝對鄴城王的忌憚少了許多,但是蜀王遷京、涼王免號之後,譚無謂又有些害怕。
一見到徐礎,譚無謂就激動地說:“朝廷動手了,朝廷動手了……”
“二哥與郭相有過書信往來?”
“沒有,我怎麼會……他是宰相,我是一方諸侯,平時總有公文往來。”譚無謂中途改變說辭,“怎麼辦?我是不是該學涼王交出王號?如今異姓王只剩下我一個……”
“涼王數度不奉詔書,有罪而去王,二哥何罪之有,要交出王號?”
“我也不願交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