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他,所有兵卒陸續進入大廳,郭時風雙腿發軟,令他奇怪的是,廳里居然沒有多少慘叫,偶爾一聲,短促而低微,好像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
“郭先生要留在這裡嗎?”寧抱關問。
“不不,我……我跟寧王走。”
寧抱關大步往外走,又有一批兵卒迎上前,簇擁寧王出門。
王府門外,寧抱關試圖上馬,兩次失敗之後,只得放棄,笑道:“真是醉了,真是醉了,唉,酒量大不如從前啊。”
寧抱關步行往營地走,郭時風緊緊跟在身邊。
“郭先生想說什麼,現在就說吧,回營之後我得大睡一覺,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聽你嘮叨。”
郭時風乾笑兩聲,“寧王既已決定,其實我沒什麼可說,只是……寧王不信任潘楷?”
“背主之將,如何讓人相信?不止是他,整座東都我都不信,此城不祥,誰佔據這裡,誰會倒黴。”
“寧王……不想占城嗎?”郭時風大為意外。
“我只想奪城,不想占城,郭先生不要誤解,這一趟,你立首功,但是東都終非久留之地。四方群雄,無論誰能騰出手來,都會過來攻城。梁王至少在這件事上是聰明的,寧願冒險跑去冀州,也不肯留下。”
“是是,寧王高見。”郭時風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不是高見,只是常識。寧軍在荊州攻不下江陵城,但也不能退回江東,糧草即將用盡,再耗下去,必是死路一條。所謂樹挪死、人挪活,寧軍往東都這麼一挪,既能鼓舞士氣,又可奪些糧草,還能爭得幾分徐礎所謂的‘威名’。”
“寧王見識深遠,非尋常英雄所及也。”
“你是謀士,不是奴僕,留你在身邊不是為聽奉承話。”
“是是。”郭時風已經緩過神來,“寧王不想留在東都?”
“留在這裡等死嗎?我只要這裡的糧草。”
郭時風腳步稍慢,被落下幾步,急忙追上來,“寧王不佔東都,東都也不能留與他人。”
“嘿,這才像謀士說的話。”
“收集糧草、徵發民夫,遣散老弱之人,放火燒城。”
“可惜東都兵民逃走太多。”寧抱關恨恨地道,心中依然不平。
“糧草緊缺,人少不算壞事。”
“嗯,然後呢?”
“有三條路,分別對應上中下三策。”
“你是要讓我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