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笑了笑,知道這只是託辭,盛、奚兩家的勢力都不小,寧王即便運氣奇佳,也要一兩年才能打敗這兩個強敵。
“盛家渡江了?”徐礎問道。
“盛家沿江囤兵,尚未渡江,估計快了。寧王與我猜測,盛家大概是要與奚家聯手進攻,一方直攻石頭城,一方拖住寧軍,令我軍首尾不得相顧,但是雙方正在商談中,所以遲遲沒有行動。”
“想必如此。寧王打算如何應對?”
“還能怎樣?寧軍已經攻入荊州,不奪下江陵城、擊潰奚家軍,絕不退兵。”郭時風突然笑了起來。
“郭兄想必是信心十足,所以才能笑出聲來。”
“我笑的是寧王與梁王不謀而合,都將妻兒留在後方城中,但是絕不會為妻兒而回防。”
門口的高聖澤咳了一聲,提醒兩人不可評議梁王。
徐礎道:“寧王留下哪個妻子?”
“寧王只有一位妻子,姓欒。”
“姓牛的那一位呢?”
“欒氏為妃,牛氏為嬪,都在石頭城,一同照顧寧王的幾個孩子。”
徐礎點頭,“寧王想必是覺得石頭城必然能夠守住。”
“盛家滿門忠孝,卻無大將,又不願另請高明,兵卒雖多,不足為懼,寧王不擔心石頭城,倒是東都……”
高聖澤忍不住道:“兩位閒聊就是,如何守衛東都,梁王自有安排,不勞兩位操心。”
郭時風連連點頭,“高總管說得對。礎弟什麼時候去襄陽?”
“還要再等兩三天吧,一切由梁王定奪。”
“礎弟到了襄陽,派人給我送個信兒,寧王與我都希望能與礎弟時時保持聯絡。”
“當然,只是道路不暢,又不掌握寧王行蹤,書信可能到得晚些。”
“陳病才部下有一位幕僚,名叫鬱柳,是我故交,這次隨軍北上,又與我取得聯絡,陳病才亦對寧王推崇有加,時時通訊,礎弟託他帶信,必能及時送到寧王手中。”
“郭兄相識滿天下,這時都能用上。”
“謀士嘛,有時候出謀劃策尚在其次,識人、薦人更加重要。”
“尤其是主上自己就能出謀劃策的時候。”
“哈哈,礎弟一語中的。唉,如今謀士也不好當,不多幾樣本事,難以立足。”
兩人閒聊,縱論天下形勢,只是不提樑王,高聖澤一開始還聽,慢慢地有些懈怠,坐在那裡打盹。
眼看天色將晚,徐礎留客吃飯,郭時風執意告辭,“不了,見過礎弟,我此行的任務算是結束,天黑之前就得出城,連夜回去向寧王覆命。下次見面,一定要與礎弟大醉一場。”
徐礎送客到大門口,趁高聖澤沒跟太近,郭時風小聲道:“寧王求賢若渴,礎弟在意。”說罷大笑著告辭。
空中飄雪,徐礎站在門口目送郭時風上車離去,良久才轉身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