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找不出一個能夠“振臂一呼”的人。
他自己不行,“吳王”的威望已經沒剩多少,即便還有,對冀、並兩州的人也沒有多大影響。
張釋虞更不行,徐礎甚至沒向他提起此事,怕嚇到皇帝。
觀察數日之後,徐礎不得不放棄計劃,兩州人士彼此憎惡、互相提防,便是晉王與歡顏郡主在此,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將他們聯合起來。
何況還有人一直盯著徐礎,不給他機會與外人接觸。
寇道孤心中的仇恨歷久彌新,默默地觀察著,極有耐心,只要有機會,總會向單于揭露徐礎的“真面目”。
這天下午,諸大人都不在場,單于說起九傑、二十四騎,擔心其中幾位不服管束,被派出去之後,可能惹下麻煩。
寇道孤上前,提醒道:“單于最該擔心的人不是他們,而是留在營中的諸王。”
“心腹不在身邊,他們不敢怎樣。”單于笑道。
徐礎就站在旁邊,寇道孤卻當他不存在,進言道:“諸王,尤其是五王,已經看出單于的用意,他們未必會等心腹之將回來,很可能已經暗中聯手,欲對單于不利。我一直以為,現在也以為,當妝向單于出計者,別有用心。”
單于向徐礎笑道:“說你呢。”
徐礎點下頭,辯解道:“若有人向單于奉獻寶刀,單于受與不受?”
“當然接受。”
“寶刀有刃,能傷別人,也能傷主人。所以寶刀贈與高手,而不借給孩童,我向單于獻計,如獻寶刀,乃是相信單于能用得好,斷不會傷到自己。寇先生所擔心之事,不如說是對單于的能力有所懷疑。”
寇道孤冷笑,單于大笑,“寇先生不必在意,論到‘挑撥離間’,你比徐礎差些,但我相信你的忠心,比他要多些。”
寇道孤拱手,“單于既有辦法,我就放心了。”
單于道:“我的辦法不止是派出諸王的心腹——徐礎,你能看出來另一招嗎?”
“營中賀榮人少、中原人多,諸王時刻擔心外敵,便是聯手,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對單于不利?”
單于點頭,向寇道孤道:“瞧,有時候壞事也能變成好事,諸王要提防中原人,中原人則以為自己受到我的信任,對我都無危險。”
“話是這麼說,但是用計終不如忠心可靠。”
“寇先生所言極是,用計只在一時,忠心方得一世。”單于又轉向徐礎,“你曾說過,攻城傷亡太多,中原人也會不滿。嗯,我想到辦法解決了。”
“單于舞刀,出神入化。”徐礎道。
單于大笑,卻沒有加以解釋,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讓徐礎親眼看到他的計策。
單于召集中原人諸將,宣佈即日拔營,直逼西京,關於攻城,他說:“危險的事情不能總讓一個人去做,此前攻打應城時,冀州人出力,下一次攻城,該是幷州軍立功的時候了。冀州軍有過經驗,在後方督責。諸位努力進取,攻打西京時,冒矢衝陣、登城奪旗者,將是秦州人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