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弟弟,永遠不變。”單于拍馬離去,賀榮平山緊隨其後,甚至來不及用憤怒的目光斥責一下亂說話的徐礎。
單于擅長籠絡人心,徐礎看在眼裡,心中竟中有一絲嫉妒。
士兵催他上馬。
賀榮部大營距離漁陽城不遠,半夜過後不久就到了,也不紮營,直接擺出攻城的陣勢。
徐礎又與眾多中原人匯合。
張釋虞對徐礎依然十分惱火,但是看一眼周圍,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只得還來找他,“這回你和我妹妹高興了?滿城的人因為你們兩個人而送命。”
“賀榮人來得匆忙,未帶器械,難以攻城,漁陽若肯堅守……”
張釋虞嚇了一跳:“堅守?還嫌死得不夠快嗎?單于為什麼將我帶來?就是要用來威脅城裡的人……”張釋虞打個寒戰,“早知會有今天,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都是歡顏的錯,她催我稱帝。”
“其實是我出的主意,記得嗎?”
張釋虞斜眼看他,“真是奇怪,你不肯效忠任何一方,也沒有一兵一將,可是許多事情裡好像都有你的影子,說多不多,平時想不起來,說少不少,一到危急時刻,就覺得是你使壞。”
“哈哈,這可太抬舉我了。”
“我不是在誇你。”
“你也不必著急,漁陽雖然能守住,但是看樣子,他們等不到天亮就會開門投降。”
“你又知道了?”
“這個是猜出來的,賀榮人擅長騎射,漁陽若要固守,將士應當隱藏起來,以免受損。你看,城牆上燈火通明,顯然沒有防備之意。我猜城裡的人還不明白賀榮人為何攻來,等他們想通,立刻就會投降。”
張釋虞覺得有些道理,心中稍安,隨後又有點不高興,“沒有我的旨意,漁陽就敢投降?唉,算了,我現在計較這個幹嘛?”
眾人都沒有帳篷,只能站在曠野中等候,雖然不冷,但是頗為狼狽,尤其周圍盡是賀榮騎兵,中原人名為觀戰,其實與囚徒無異。
五更左右,天邊微亮,張釋虞又有點緊張,“城裡怎麼還沒動靜?”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響徹雲霄的歡呼。
張釋虞的隨從裡有人能聽懂一些賀榮語,向眾人道:“漁陽刺史皇甫闔率眾出降!”
張釋虞重重地鬆了口氣,向徐礎道:“漁陽城裡總算還有明白人。”
徐礎笑了笑,看著周圍眾多如釋重負的神情,不由得感到一絲悲哀。
沒過多久,歡呼突然又變成怒吼,剛剛鬆了口氣的中原人,又都臉上變色,張釋虞一把抓住徐礎的胳膊,“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可猜不出來,想來是公主……”
“又是她,這個……”張釋虞實在不好罵出髒話,心裡憋得著實難受。
還是那名能聽懂賀榮語的人解釋道:“刺史率眾出城,可是中郎將湯師舉提前棄城而逃,好像……好像還帶走了芳德公主。”
別人都是驚訝,張釋虞則是大怒,“湯師舉這個混蛋,小小一名中郎將,竟敢做出如此大逆無道之事!我就說妹妹不至於此,連親哥哥的性命都不顧及,原來是受人脅迫!歡顏又看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