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進谷?”
張釋清走到近處,終於抬頭看過來,“我只是路過。”
“路過?你要去哪?”
“這不正在想嘛。江東不錯,雖然有寧抱關作亂,至少那裡還有皇帝。你借我一匹馬,我立刻就走。”
徐礎手裡提著兩隻繡鞋,“先上岸再說。”
張釋清不太情願地上岸,坐在兩人常用的石頭上,抬起雙腳晾曬,瞥了一眼水桶,“桶裡沒水。”
“嗯,溪水都被攪混了。”
張釋清眼圈一紅,淚珠險些奪眶而出,強行忍住,冷冷地說:“你也埋怨我招惹麻煩?那就將我送回城裡好了。”
“還有誰埋怨你了?”
“沒有。”張釋清扭過頭去。
徐礎輕嘆一聲,也不問她如何來到這裡,從懷裡取出絹帕,雙腿蹲下,仔細替她擦去腳上的水跡,又等一會,給她穿上鞋子。
張釋清沒躲,也不開口感謝。
“走吧。”徐礎起身道,擔起空桶,今天不打算挑水回去。
“我只需要一匹馬。”
“你若想去江東,需要的不止是一匹馬,還有足夠的盤纏,以及一名引路人,莫說現在兵荒馬亂,便是太平盛世,你一個人也行不了那麼遠的路。”
“你借我一點錢,我以後還你,路……我自己邊走邊問。”
徐礎露出笑容,“王府已將馬球用具送來,咱們還沒有一較高下呢。”
張釋清嫌谷中生活無聊,讓人從城裡送來數套馬球用具,結果東西還沒到,她就被喚回王府。
“賣給你了,東西都是我從東都帶來的,據說很值錢。”
“那你隨我取錢去吧。”
徐礎挑著空桶走在前面,張釋清猶豫片刻,起身跟上,距離不遠不近,一路上不肯說話。
昌言之早已進谷,一直沒見到芳德郡主,心中吃驚不小,站在山腳下觀望,看見郡主身影,才放下心來,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轉身先跑開,提醒谷中的其他人,務必保守秘密。
徐礎放下擔子,直入書房,翻看積累的軍報。
張釋清跟著進屋,等了一會,“我要……一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