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反正我瞧那一位可是挺高壯的,比公子還高,沒幾個男人能比得了她。”
“你連她的名字都不敢說?”
“無論如何,小郡主才是正妻,公子千萬記在心裡。”
徐礎回房間裡讀書,他現在的心態就是“再等等”,一切事情都不著急,全要“再等等”。
張釋清一個人來了,進屋坐在邊上,將幾頁紙放在桌上,然後默不做聲,一臉嚴肅。
徐礎放下書,“你的那份休書,早晚會得到承認。”
“多早多晚?”
“早的話,兩三個月,晚的話,一年有餘。”
“你算出來的?”
“不用算,形勢如此。如今天下形勢尚未明朗,鄴城也在觀察,一旦群雄強弱有判,鄴城就得迅速定計,對你們張氏來說,聯姻永遠都是極有效的一招,不能浪費在我這裡。”
張釋清一直盼著恢復未嫁之身,這時卻不願聽,“拿我當什麼了?鄴城定計之人必是歡顏,她若強迫我嫁給別人,我就問她:自己怎麼不嫁?”
“她也會。”
“她會改嫁?可歡顏已經定親,也是你們樓家人。”
“我不姓樓。他們還沒成親,連改嫁都不算。很快,就會有人搶著娶她、娶你。”
張釋清神情更加嚴肅,“你呢?坐視不管,就讓我嫁給別人?”
“那豈非如你所願?”
“如我所願……我休掉你,也沒說要嫁給別人啊?”張釋清說哭就哭,臉上卻依然滿是嚴肅與驕傲,不停地伸手擦拭,淚水仍一個勁兒地往外流淌。
“這樣好了。”徐礎只得改變說辭,“鄴城給你挑選的新郎君,若是一切都好,你就嫁過去,若是不滿意,我想辦法幫你推掉,可好?”
張釋清哭得更傷心了,臉上再也給維持不住嚴肅與驕傲,自己也覺得難堪,伏案痛哭。
徐礎很想安慰她,卻不知該說什麼,這些日子裡,他想明白許多事情,其中並不包括如何哄人。
張釋清哭得夠了,抬起頭,問道:“這就是天下大亂?”
“嗯?”
“天下大亂,人人流離失所,皆不得自由,是這樣嗎?”
徐礎想了一會,還是決定不撒謊,“生而為人,皆不得自由,與天下大亂無關。”
張釋清即使在哭的時候,眼中也有光芒,這時卻慢慢暗淡下去,突然間,她又破涕為笑,“今晚又該火攻了吧?”
“是。”
“那就先求眼前快樂吧。”張釋清拿起桌上幾頁紙,“我今後嫁到哪裡不重要,首先得將小蠻女攆走。你看這幾份軍報,冀州軍沒有兵分多路,反而與幷州軍、淮州軍一同前往西京,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降世軍已經攻佔西京,意味著新舊兩軍很可能已經合併,意味著秦州之戰將十分艱難,意味著……江東該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