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鹿拱手,“得徐公子此言,令我茅塞頓開。”
孫雅鹿此來,其實是為試探徐礎是否還有稱王之心,結果真得到一些極有用的提醒,心中敬佩,匆匆告辭,要回鄴城向歡顏郡主進言,在完美的計劃上鑿出幾個小小的“缺口”。
徐礎用“知無不言”獲得對方信任,但他知道,這是權宜之計。
房間裡,馮菊娘又在描字,比之前都要認真。
徐礎也不打擾他,讓老僕去傳王沛。
王沛一身汗地趕來,他剛與昌言之角力,依然不分勝負。
“徐公子喚我?”
徐礎坐在席上,嗯了一聲卻不開口。
王沛只得等著,偷偷瞥一眼馮菊娘,與其他人一樣,心裡納悶這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馮菊娘寫完整整一頁之後,笑道:“我發現只有在這裡,我才能全心全意地寫字——要我離開嗎?”
徐礎搖搖頭,向王沛道:“剛剛來的客人名叫孫雅鹿,乃是湘東王身邊最受寵信的幕僚。”
“啊,我在東都給徐公子做衛兵時,曾見過此人。”王沛不明白徐礎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件事,“湘東王好像就是被他帶走的吧?”
“正是。”
“嗯,那他肯定極受寵信。”
“軍國大事,湘東王都會與他商量。”
“哦。”王沛略顯不安。
徐礎又變得沉默,馮菊娘開始描寫新的一頁,本來有些好奇,慢慢地專注於運筆,再不關心另外兩人說些什麼。
王沛越來越不安,等了一會,小聲問:“這位孫先生……來做什麼?”
“邀我參加濟北王世子大婚,還向我透露一些四方形勢。”
“是嗎?”王沛眼神躲閃。
“金聖女在秦州的確戰敗,不像傳言中那麼慘烈,也不像戴將軍所說的那麼輕鬆,有些傷亡,還有人被俘。”
王沛目光一掃,馮菊娘是名女子,不足為懼,徐礎相當於孤身一人,手無寸鐵……他是這麼想的,身體卻不受控制,輕輕發抖。
徐礎起身,赤腳來到王沛身前,相隔咫尺,全不設防,“你想留下,便留下,谷中終有你一席之地。”
王沛撲通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