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妙計昨晚救我一命。”
“呵呵,那不算什麼妙計,不過是多嘴插了一句話而已,恰如此劍,半截出鞘,反而愈顯無用。”
“二哥還只是‘無用’,我已經遭人厭惡了。”徐礎也長嘆一聲。
“沈幷州位高權重,獨霸一方,自然不會喜歡‘刺駕者’,所以我一直納悶,四弟為何不回江東吳國故地?”
“早說過了,我不認得吳國人。”
譚無謂嘖嘖兩聲,“四弟敢於刺駕,卻不敢去吳國,何以前者求難,而後者求易?”
徐礎端起酒杯,笑道:“這是怎麼了?從昨晚開始,就總有人給我教訓,每一句話還都十分準確,我快要無地自容啦。”
“我倒是想聽真話,入耳的卻都是笑話。”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你一聲長吁、我一聲短嘆,沒多久就爛醉如泥,譚無謂伏案,徐礎倒在床上,各自昏昏睡去。
譚無謂說對了,牧守沈直根本不想見徐礎,對郭時風倒是很看重,留在帳中與語多時。
沈耽來過一次,見兩人熟睡,沒有叫醒,命人送來衾被,細加照顧。
將近傍晚,徐礎醒來,看到郭時風正與譚無謂對飲,譚無謂談笑自若,好像從未醉過。
徐礎頭疼欲裂,起身之後半天說不出話來。
郭時風笑道:“礎弟不該喝這麼多酒。”
徐礎坐在床上,用手狠狠揉臉,終於清醒些,“郭兄這是又‘浮’起來了?”
“哈哈,‘浮’起來了,還要多謝礎弟,否則的話,這次真要‘沉’到底兒了。”
“沈幷州打算何時稱王?”
“大勢未明,沈幷州打算再等等。沈五公子比較著急,但我覺得這種事情沒法強迫,最好讓沈幷州自己想明白。”
“沈幷州仍然不想第一個稱王?”
郭時風點頭,“第一個稱王的確很有風險,朝廷眼下正在平亂,一旦聽說北方有人稱王,立刻就會調轉鋒銳,發兵北伐。”
“秦州已有不少人稱王。”
“呵呵,那些都是草頭王,朝廷不承認,連他們自己也不當真。”
“然則沈幷州還要繼續觀望?”
“觀望,但不是在晉陽觀望,而是南下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