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招笑了兩聲,“什麼都瞞不過吳王。嗯,昨晚他向我許諾,秦、漢、益三州全歸我,並且許我稱帝,衣錦還鄉。他說自己的野心不大,就想佔據東都,當個富家翁,將當年的貧窮生活全補回來。壽終正寢以後,安然昇天去見彌勒佛祖。”
“蜀王相信?”
甘招又笑兩聲,“我以為吳王會繼承降世軍,對我來說,能得西方三州,也是個不錯的結果。況且我就是秦州人,的確挺想回去。”
“薛六甲不會讓任何一王離開東都。他本可以招來城外的降世軍,與諸王決一死戰,頗有勝算,可他放棄這樣的機會,寧可鬥智,正說明其志不小,絕非一個富家翁可以滿足。”
“唉,如果降世王連神棒和女兒都能拿出來利用,那他的野心……吳王真的沒有改變心意?”
“降世王下了血本,難怪蜀王不信。”徐礎將神棒從腰間抽出,放在桌上,推給甘招,“蜀王可以拿去。”
甘招睜大眼睛,在神棒和徐礎之間來回掃視,確定對方是真心實意之後,他推還神棒,“我還沒有這個本事。降世王萬一不幸,誰有神棒誰就能接管整個降世軍,此物非同不可,吳王自己留下吧。”
徐礎又將神棒推回去,“我請蜀王代為保管。”
“這是為何?”
徐礎當然不會提起薛金搖,回道:“正因為此物非同不可,才不能留在我手中,徒惹猜疑,正入薛六甲彀中。我信任蜀王,因此將它暫時交託,待到事成之後,再將它交給有德之人,以免無謂的紛爭。”
甘招十分驚訝,終於完全相信吳王的話,拿起神棒,“吳王不必再說,我已明白,它終究只是一個物件,如同皇帝的御璽,有道明君以德治天下,無道昏君便是天天握著御璽也是無用。等到以後,誰得降世軍軍心,誰得此棒,而非相反。”
“正是此意。”
甘招起身,打算告辭,想了想,說道:“寧王那邊沒有問題,降世王從來不信他,多少許諾都無用處,十有八九是要借牛天女之力打壓寧王,可牛天女不會輕易上當。”
“寧王相信我嗎?”
“我帶此棒去見寧王,寧王必然再無疑心。”
“有勞蜀王。”
“問題是晉王和梁王。”
“他們不信我?”
“我對這兩人不是很熟,或許是看錯了。算我多嘴吧,提醒吳王一聲,我看他們的意思,似乎以為自己被吳王出賣,只因為在城中處於弱勢,所以隱忍不發。吳王要多加提防。”
徐礎就像是行走在一根離地千尺的細繩上,任何一頭的人稍一牽扯,都有可能讓他墜下去,他必須小心維持平衡,直到變局到來。
“我與晉、梁王交情深厚,能夠說服他們。”徐礎表現得不以為然,心裡卻明白,說服沈耽、馬維,比說服甘招難多了。
他尤其不明白,自己縱橫諸王之間都能如魚得水,為何偏偏對付不了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