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倉促,不及通報。而且我已改姓,不敢當‘賢侄’二字。”
“嘿,誰家裡還沒有一點爭執?你不認父親,難道連所有熟人也都一概不認了?”
徐礎只得道:“曹將軍若不嫌棄,在下求之不得。”
“哈哈。”曹神洗轉向梁憑之,“我與大將軍少年相識,一塊參加過大小數十戰,遙想當年,大將軍也曾是風度翩翩、俊美當時的少年郎,一杆長槊使得出神入化,多少士女為之傾心,便是給他做妾也心甘情願。但大將軍當年之俊美,不如今日之十七郎。”
徐礎沒法接話,梁憑之笑道:“徐公子生母乃是吳國公主,有此容貌不足為奇。”
徐礎拱手道:“容貌乃無用之物,大丈夫不以此立世,大將軍也不是靠長相打敗敵人的。”
“當然,容貌只讓大將軍惹下無數風流債。”曹神洗嘆息良久,在懷舊與現實之間來回搖擺,最終還是選擇留在現實中,“聽梁長史說,賢侄能為官兵招安南路諸叛軍?”
“正是。”
“如何招安?”
“憑我一張嘴。”
曹神洗笑了,他聽說過那個“張嘴”、“閉嘴”的預言,從來沒當真過,“只憑一張嘴?”
“還有吳越王軍師的身份。”
“寧抱關同意?”
“同意,唯一的要求是……”
“糧馬兵甲。”梁長史接道,他與張問璧來往多次,對寧抱關的心事再清楚不過。
“這個好說,朝廷不缺這些東西。但是……南路叛軍皆來自江南各州,與降世軍向無聯絡,吳越王的話能有多大份量?”
“吳越王轉戰南北,收編若干支叛軍,名聲早已傳至江南,他的話自有份量。”
“即便如此——”曹神洗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梁憑之,“你若說勸人造反,我信,勸人接受招安,我不覺得賢侄與吳越王會比朝廷派出的使者更有效果。”
“所以還要靠我的另一個身份,朝廷使者絕不會有的身份。”
“哦?”
“吳國公主之子、朝廷通緝的刺駕者。”
曹神洗又笑兩聲,沉吟未語,站在旁邊的梁憑之道:“一名刺駕者,勸叛軍接受招安?有趣。”
“我刺殺的是暴君,暴君已亡,善政可期……”
曹神洗搖頭,“這種話是說給我們聽的,叛軍一個字也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