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發生刺駕之後,宿衛的責任更重,必須由最受信任的將領掌管,這麼說來,樓家真沒事了。”
樓硬恢復力氣,站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突然止步,“你怎麼進皇城的?前些天你是不是出門了?”
“是,我剛回來不久,廣陵侯世子將我推薦給陛下……”
“張釋端?”樓硬大搖其頭,危險消退,他的底氣因此上升,“你不要跟他來往,廣陵王覬覦皇位已久,內外皆知,此次刺駕,很可能跟他有關。”
樓硬猜對了,但是在他眼裡,除了樓家,別人都可疑。
樓礎避開這個話題,“三哥暫時還不能出皇城,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其他人,比如皇甫階?”
樓硬斜睨,“你以我與皇甫階階是好朋友?”
“我以為三哥與他很熟。”
“嘿,熟是熟,但是——你也該知道咱們樓家的一些事情,免得以後結交錯誤的朋友——樓家有三大對頭,其中之一就是皇甫家,皇甫開當年與父親爭功不成,成為敵人。當今天子登基之後,他被派駐冀州,以為是大將軍暗中使壞,因此更加忌恨咱們樓家。”
樓礎哪知道這些事情,“沈牧守也被派去幷州……”
“不同,沈家跟咱們樓家才是真正的至交,嗯,我應該去看看沈大。”樓硬整束衣裳,準備出門,他們這些人都被關在同一座院裡,出門就能看到。
“樓家另外兩個對頭是誰?”樓礎很好奇。
“哈哈,你開始上心了,很好。太傅梁家和太后蘭家。”
“嗯?”
看到樓礎一臉驚訝的樣子,樓硬很是開心,隨後正色道:“梁家不必多說,蘭家——母親當然向著丈夫和兒子,太后呢,算是左右搖擺吧,可太后的侄兒對樓家不滿,很多事情,一時說不清楚。”
“蘭將軍不是在秦州平亂嗎?”
“嘿,不自量力,最後還是弄得一團糟,需要大將軍親自出馬。”樓硬麵露得意之色。
“梁太傅復出,執掌相印,就在剛才,他在駐馬門攔路強諫,勸陛下回頭,陛下接受了。”
樓硬神情一暗,“我聽說了,這是個大麻煩,也不知道陛下心裡是怎麼想的……唉,走一步算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大將軍和我沒事,樓家就沒事,樓家沒事,就不怕梁家、蘭家和皇甫家。走。”
樓硬剛一邁步,外面響起敲門聲,“肯定是沈聰來了。”
沈聰是幷州牧沈直的長子,與五弟沈耽一同留在京城,年紀與樓硬相仿,但是極瘦,像是從小沒吃過飽飯。
“恭喜,陛下開恩,咱們都沒事了。”沈聰向樓硬拱手,隨後轉向樓礎,“十七弟辛苦,咱們以後多親近。”
四人互相作揖,沈耽道:“休怪我多嘴,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出皇城之後,我們兄弟請客……”
“不行,必須來我家。”樓硬與沈家兄弟爭搶東道,最後是他贏,約好下午到中軍將軍府聚會。
又剩下樓家兄弟兩人,樓硬急得抓耳撓腮,“天怎麼還不亮?十七,你將門開啟,我有點喘不上氣……”
天終於亮了,一名宦者到來,拱手笑道:“恭喜樓中軍,這些日子你可受了不少苦。”
“不苦不苦,只要能找出刺客同夥,這點苦算什麼?”樓硬已經恢復正常,不再哭笑失常。
“走吧,我帶兩位先去見大將軍,然後送你們出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