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鷙笑道:“我哪裡能想到這些?是夫人與兩個姐姐商量之後,希望能為徐公子做點什麼,但是也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
“請說。”
鐵鷙笑得有些不自然,“我說之後,徐公子別笑話我,我這個夫人……有點古怪,大概王家的女兒都這樣吧。”
“我見識過,不會笑話。”
“她們姐妹三人讓徐公子無論如何也要娶芳德公主,不能讓她落入別人家。”
徐礎沒笑,可是很疑惑,“我與芳德公主曾經拜過堂,但是誰也不承認,想不到三位郡主如此關心……”
鐵鷙笑道:“她們不是關心,而是忌妒。夫人說了,大家原本都是郡主,一同玩樂,不分上下,現在芳德卻成為公主,哥哥做了皇帝,若是再嫁給單于一類的人物,那還了得?日後見面,連禮節都成問題。所以……”
徐礎忍不住笑了,“我盡力。”
“夫人還說,奚家二子奚仞尤其貪財,徐公子到了江陵城,不必廣散錢財,專門打點奚仞一人就行,他受奚耘寵愛,遠超奚儻之上,若為徐公子美言幾句,勝過他人的千言萬語。”
“多謝告知。益州與荊州相鄰,鐵將軍可曾聽說那邊有新興的豪傑,能與奚家抗衡的嗎?”
鐵鷙想了一會,“稱王、稱將軍的是有好幾位,大者佔據一郡,小者不過聚集數千人,連個落腳之處都沒有,若說與奚家抗衡,據我所知,一個也沒有。”
“有一位宋取竹,鐵將軍聽說過嗎?”
鐵鷙搖頭,“夔門關與荊州緊鄰,訊息往來頻繁,到了那裡,徐公子可以向守將黎勝國打聽,他也是秦州舊人,去過東都,認得徐公子,且他奪下關口已有些天,應該收集到不少訊息。”
“黎將軍,有些印象,個子不高,愛使雙刀?”
“就是他。”
兩人又聊一會,出亭子之後,鐵鷙再送三五里,這才依依惜別。
路上,徐礎向昌言之感慨道:“蜀王能夠稱雄一方,自有過人之處,看他身邊的人就知道。”
“沒能讓公子心甘情願留下,蜀王還是不夠‘過人’。”昌言之的判斷標準極簡單。
徐礎先是大笑,隨後嘆息,“或許錯的人是我。”
一名嚮導與一名士兵護關徐礎與昌言之,牽六匹馬,其中兩匹專馱行李,一路向東,儘量走安全的道路,益南郡縣雖說願意向蜀王投誠,但是隻肯提供兵、糧,不肯讓出權力,也不接受蜀王委派的官吏,還是有些危險。
一路順利,這日下午,徐礎趕到夔門關,從這裡乘船,穿過峽口就是荊州地界。
守將黎勝國已經提前得到通知,親自出城相迎,執禮甚恭,不當徐礎是普通人。
可他帶來一個壞訊息:“徐公子怕是要在我這裡耽擱一陣了,荊西發生戰亂,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誰與誰爭戰?”
“好幾路人馬,有奚家軍,還有水匪楊摸魚、南匪陳病才、襄陽匪宋楚腳等幾家。”黎勝國從前也是“棍匪”,現在卻當自己是官兵了。
“宋楚腳就是宋取竹吧?”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他自稱楚王,但大家都叫他楚腳,就是一個‘疋夫’,哈哈。”
這是徐礎離開秦州之後,第一次聽到宋取竹的訊息,卻不是太好的訊息,讓他懷疑自己的期望是不是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