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徐礎請來十餘名百姓中的頭目,多是年長之人,正式引見給唐將軍,充任官吏。
百姓當中有幾名從前的官吏,徐礎一律不用,並且提醒唐為天也不要用:“西京初興,人心不穩,需一切從簡,老吏規矩多,容易引發民亂,至少今年絕不能用他們。”
“以後我也不用。”唐為天從小就不喜歡老吏。
徐礎次日就要走,唐為天挽留不住,只好設宴送行,還請來芳德公主,敬酒道:“我改變從前的說法,張氏女不都是壞人,公主就挺好。公子交給你了,可是你們兩個一樣弱,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總之,公子是聰明人,你也不笨,你們肯定能想出辦法,不用我囉嗦……”
唐為天囉嗦許久,越說越不知所云,張釋清笑著聽完,“明白,我喝下這杯酒,聊表寸心。”
“我就是這個意思!”唐為天大喜,搶先一飲而盡。
張釋清也喝光杯中酒,兩你推杯換盞,喝得盡興,徐礎在一邊做個看客。
唐為天喝得更多,最後大著舌頭道:“別的不說,單論喝酒這件事,還是需要公主照顧公子——咦,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公子,你們兩個很有緣啊。”
張釋清笑個不停,告辭之後卻向徐礎道:“你真要將他一人留在西京?”
“嗯。”
“你膽子真大。”
“看他運氣如何。”徐礎笑道。
兩人各回房中休息,次日一早騎馬出發,只有麻金等十餘人護衛,唐為天一直送到三十里外才肯調頭,並且立誓:“我會牢記公子的囑咐,今年絕不發兵,離城最遠不超過三十里。”
徐礎一行人北上,數日之後正好與返鄉途中的冀州軍相遇。
尹甫與徐礎早已約好匯合地點,為此特意等了一天,見面十分高興,笑道:“徐先生真是閒不下來,居然抽空去了一趟西京。”
尹甫頗為識趣,他現在沒有想法、也沒有餘力佔據秦州,因此對徐礎的意外之舉不作任何評價,當徐礎提出借糧時,他也十分大方,撥出一隊人馬,專程給唐為天送去糧草,至少夠他再支撐一兩個月。
涼州的戰事十分順利,果如徐礎所料,大軍壓境,涼州立刻大亂,羌王率兵南退,都城兵民釋放老涼王,閉門拒絕接納楊猛志進城。
冀州軍離開時,楊猛軍已經率兵進城,至於以後如何驅逐羌兵、捉拿楊猛志,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尹甫頗多感慨,“聽說徐先生向金聖女寫了一封休書,真是……大家都沒想到,真的無可挽回了?”
其實休書有兩份,一份休妻,一份休夫。
徐礎回道:“金聖女遇人不淑,我不該再耽誤她。”
“呵呵,金聖女的說法也跟這差不多。”尹甫沒再追問下去,設宴為徐礎洗塵,遍見諸將,等到再次單獨交談時,他道:“楊彤彩最近越來越跋扈,還沒趕回冀州,就已開始爭功。”
“明日就可動手。”
“這麼快?”尹甫吃了一驚。
“楊彤彩若進幷州,必然壞事。請尹大人照我的計策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