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抱關命衛兵留在外面,自己大步走進帳篷。
徐礎坐在床鋪上,全身裹在披風裡,守著一小盆炭火取暖,抬頭看見寧王,笑道:“寧王恕我失禮……”
“你不用起來。”寧抱關左右看了一眼,搬來郎中所用的小凳,坐到床邊,也伸出手來烤火,半晌不語。
徐礎也不開口。
一陣寒風捲進來,郭時風出現在門口,氣喘吁吁,兩頰通紅,他已經盡力,還是被寧王甩在後頭。
“晚來一步。”郭時風笑道,放下帳簾,找不到坐具,但又不想站在一邊,於是側身坐在鋪上,與徐礎對面,“寧王求賢若渴,一聽說徐先生在此,立刻拋下大軍趕來相會。”
“我看寧王好像是奔著這隻炭盤來的。”徐礎道。
寧抱關面無表情,郭時風大笑道:“今天的確是冷……”
寧抱關咳了一聲,郭時風立刻閉嘴,只要沒被攆出去,他就已滿足。
寧抱關開口道:“你現在是徐先生了?”
“一介布衣,隨寧王稱呼。”
“追根溯源,這一切都是徐先生的錯。”
“我犯過不少錯誤,請寧王點醒是哪一件?”
“當初是你建議我去江東,讓我落入今天這種窘境。”
聽到“窘境”兩字,郭時風低頭,徐礎笑道:“寧王坐擁吳、荊、洛三州,放眼天下群雄,無出寧王之右者,唯有賀榮部可以比擬。”
“來見你不是為了聽這些廢話、虛話,是你當初將我支往江東,如今也要由你幫我擺脫困境。”
徐礎看向郭時風,郭時風也抬起頭看他,兩人互視片刻,徐礎道:“承蒙寧王看重,但是寧王何必捨近求遠?郭先生就在寧王身邊……”
“他不行。”寧抱關冷冷地說。
郭時風笑了兩聲,“我的確不行。”
寧抱關又道:“郭先生是位好軍師,我多得其力,寧軍雖陷困境,都與郭先生無關,是我自己過於急躁,又過於輕敵。”
郭時風心虛,但是總算稍稍鬆了口氣,急忙道:“寧王無錯,全是我用計不當、識人不明……”
寧抱關擺下手,制止郭時風說下去,“但他是位用奇計的軍師,指點九州、議論大勢,他不如徐先生。”
“寧王想聽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