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正與將領們議事,安排某人守城,某人前往漁陽,某人督運糧草,某人傳檄四方郡縣,以“天成皇帝”的名義招降
諸事皆急,一些人領命之後立刻出發,其他人頂多耽擱一晚,次日一早也要動身。
諸將陸續告退,馬維坐在椅子上休息一會,扭頭向徐礎道:“你滿意了?”
“梁王的大業,自己滿意就好。”徐礎微笑道。
馬維揮手,命高聖澤等侍從與衛兵全都退下,然後道:“你自己為何不來勸我,非要借喬之素的嘴?”
“喬先生說是我的主意?”
“他什麼也沒說,但你不肯進城,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後攛掇。”
“梁王只管話對與否,何必在意是誰攛掇?何況喬先生自明事理,用不著得我傳授,一個字也沒有。”
馬維盯著徐礎,輕嘆一聲,“別以為我不明白,你不肯進城勸我,因為你仍當自己是客人,而不是我大梁的謀士。”
“梁王待客有禮,令我賓至如歸。”
“嘿。”馬維本來有許多話要說,這時興致全無,“退下吧。”
徐湊歸做不到郭時風的通達。
次日一早,大軍拔營出發,直奔漁陽。
天氣寒冷,行軍頗為辛苦,尤其到了夜裡,冷得睡不著,好不容易入眠,清晨起床成為更大的考驗,將星要挨座帳前敲鑼,才能將兵卒叫起來。
馬維的鬥志卻越來越高漲,每天都要後半夜休息,天一亮就起身,督促大軍進發,向將士們許以種種承諾,“咱們今年就在冀州過冬。”每次開頭他都要說這句話。
可是隻要天象轉陰,馬維就會焦躁不安,叫來隨軍的天文官,反翻詢問是否要下大雪,這時候誰若是不小惹著他,必受重罰,甚至是處死。
徐椿連幾天沒怎麼見到馬維,像是受到故意的冷落。
昌言之開始擔心公子的降,因為徐礎的臉色日漸蒼白,吃喝都少,話也變少,昌言之經郴話找話。
這天夜裡,徐瓷在被窩裡剛剛焐熱乎一些,準備睡個囫圇覺,就有士兵過來傳喚。
徐椿得起身,昌言之道:“我不羨慕謀士了,到最後,吃肉的還是老虎,而不是拿鞭子的人。唉,明後天用就能到漁陽了,不管戰事怎樣,公子總能好好休息一下。”
外面更冷,寒風呼嘯,徐礎裹緊衣裳,隨士兵來到梁王帳中。
帳篷裡點著炭火,說不上溫暖如春,至少沒有寒意刺骨,徐礎立刻覺得舒服許多。
馬維正在看一摞公文,示意徐帶下,然後繼續與高聖澤、喬之素等人小聲交談,很快其他人告退,只剩一名老宦、一名幕僚留下,老宦侍立,幕僚找來凳子,坐在徐叢面。
“喬先生說吧,我休息一會。”馬維閉上眼睛小憩,高聖澤給他揉肩。
喬之素向徐礎道:“漁陽想要議和,派來的使者正在路上,很快就到,梁王希望徐公子能一塊接見使者。”
“好。”
喬之素看一眼桌上的公文,“這兩天各處傳來不少訊息,徐公子要聽聽嗎?”
“有勞喬先生。”
“先說冀州,進展十分順利,各處郡縣紛紛投降,前方大軍也已包圍漁陽,指日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