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鮑敦起身,將要下跪,徐礎急忙扶起,“鮑三爺不可行此大禮,我指的這條路並不好走,可能比守城更難。”
“只要是條活路,多難我都走了,至於是福是禍,我自己承擔,與徐先生無關,徐先生對汝南的指引之恩,我永世不忘。”
徐礎笑了笑,鮑敦是個實誠人,極少誇大自己的兵力,但是他的“永世不忘”並不值得當真。
“汝南城小,斷無自保之力,為全城兵民計,鮑三爺需奮起一擊,跨郡連城,招兵買馬,方有一線生機。”
鮑敦一愣,“徐先生……是梁王的說客吧?”
“算是。”
“可徐先生卻勸我自立,慢說我沒有此意,便是有,如今形勢也不允許啊。”
“鮑三爺只要生此雄心,就容易邁出第一步。”
“第一步是什麼?”
“隨梁王北上,建立軍功。”
鮑敦又是一愣,“依徐先生之計,汝南百姓或得保全,將士卻會有許多傷亡。”
“並無兩全之策。”
鮑敦沉思良久,突然道:“徐先生說隨梁王北上,這是什麼意思?梁王不是要東進淮州嗎?”
“東進淮州、北入冀並,梁王的計劃很龐大。”
鮑敦忍不住笑了一聲,“我沒有小瞧之意,可是……東都雖然遠遠強於汝南,卻也算不上固若金湯,勉強自保而已,還有餘力東進北上?”
“亂世求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坐守城中,只會日益削弱,斷無變強之理。”
鮑敦隱隱心動,“隨梁王北上,然後呢?”
“如果鮑三爺只為應付梁王,則不需投降,堅守下去,梁王不會在這裡耽擱太久,但是汝南不過得一時之安。如果鮑三爺要做長遠打算,就帶精兵北上,立功之後,求取汝南及周圍郡縣,甘做東都屏障。在此之後,則看形勢如何,聯強擊弱,繼續擴張。至於更往後,非我所知,全看鮑三爺運數如何。”
“我從來就沒有這麼大的野心……”
“從鮑三爺起意保護汝南兵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野心——要在亂世之中保護一群人,這是比爭鼎天下更大的野心。”
“哈哈,徐先生……”鮑敦想了一會,“徐先生馬上就要出城?”
“嗯,我只向梁王要來一個時辰。”
“好,請徐先生轉告梁王,我願率兵三千隨他北上。”
“三千太少。”
“城裡總共只有不到五千士兵,總得留一些守城。”
“鮑三爺還是沒生出真正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