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鳶笑道:“說糧多有點誇張,總之不至於讓將士餓著吧。蜀王正是有此擔心,所以派我率兵進入漢州,蜀王說,若能一舉攻佔全漢,乃是上上之選,毀棧道、鎖邊城,令賀榮騎兵不得南下。可是漢州形勢已有變化,官兵漸強,我既不能勸其歸降,亦不能一舉消滅,與之鏖戰,反予賀榮人可乘之機。”
“沒錯。”徐礎點頭。
“蜀王還給我佈置一條上中之策,說是不能攻佔全漢,就直接北進秦州,務必引動賀榮人主力,然後退守散關。”
“散關城敗,易攻難守。”
“那也要先進秦州,迫使賀榮人轉至散關,無暇南下,然後步步後退,毀掉棧道,令賀榮人寸步難行。”
“在此之後呢?此計只能保漢州一冬的安全。”
鐵鳶笑而不語,徐礎卻已猜到他的心事:“鐵大將軍要用一個冬天擊敗官兵,奪取整個漢州?”
“我希望在一兩個月之內擊敗官兵,嚴冬一至,步兵也難作戰。”
徐礎沉思。
“徐公子以為此計如何?”
“蜀王向單于遞交降書了?”
“遞了,這種時候,誰不遞誰是傻瓜,遞過之後該幹嘛還是幹嘛。何況蜀王那份也不算降書,我們現在打天成的旗號,既然天成皇帝投靠單于,蜀王不過是追隨而已。哈哈。”
徐礎笑笑,沒說還真有這樣一個傻瓜,“但是蜀王沒去拜見單于?”
“當然沒去,派人送信,聲稱病重矇混一下。漢州的首領倒是都去了,正因為如此,我才有把握一兩個月內擊敗官兵。”
“長史樓礙也去拜見單于了?”
“樓礙是奚牧守的副職,算不得首領,應當不用去。這位樓長史真是徐公子的……兄弟?”
徐礎點頭。
“呵呵,這位樓長史倒是好說話,蜀王派人前去議和,頗得樓長史相助。”鐵鳶突然笑得有些詭異,“徐公子不會在替樓長史求情吧?”
“求什麼情?”
“我要攻佔全漢,就不得不與樓長史交戰,他之前雖然幫過忙,但是軍國大事為重徐公子若能勸說樓長史投降,倒能免去一場刀兵之災,只要樓長史願去益州,所得官位必然遠遠高高於一州長史。”
徐礎笑道:“其實我與這位樓長史沒怎麼見過面,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你們不是親兄弟嗎?”
“大將軍子孫太多,樓礙離家早,回到東都也不會與所有兄弟見面,所以……”
“明白,但是親兄弟總是親兄弟,至少能說得上話。”